那一年对于黄老邪哥俩的臣服,东梁道上的各位老大级的人物更加不敢小看白沐阳,纷纷的请客示好。
白沐阳是一律不给面子,把这些江湖混混们气的直骂娘,无奈那小子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不敢轻易得罪。
只是没有几天白沐阳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像是石沉大海,整整三年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
以至于东梁江湖中有小道消息说羊倌儿在省城得罪了狠人,被灭口了。
“哥,你这三年去哪了?这三年收小肠挣的钱除了必要的开销,我都存着呐,下午我取出来存到你卡上,我奶奶总是跟我叨咕,人不能忘本,叫我替你守着你打下的江山。”
小马诚恳的说着,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马就是典型的穷人家的孩子。
别看跟白沐阳混起了社会,但是江湖人的恶习却是没有多少,不仅生活节俭还十分的孝顺,见到漂亮姑娘就脸红的混混在东梁市独此一位。
白沐阳看着这个小弟弟,心暖洋洋的。
”这三年都是你操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当年有这个事也是巧合,就当给你找个安身立命的差事,钱自己留着娶媳妇孝敬奶奶,哥不需要你那点小钱“。
”哥,一共存了三十多呢,我不能全留下,实在不行就咱俩一人一半。“
小马的口气坚决。
”说不用就不用,费什么话?一会咱就关门,下午找个好地方洗澡去,你请啊,晚上和你北姐吃饭,也你请“。
白沐阳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哥,你这······“
”行了,别废话,咋的,请我你心疼啊?另外你那个什么《袍哥帮》是咋回事?“
白沐阳板起了脸,一脸的严肃。
小马哥看着一脸严肃的白沐阳心里一紧,挠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哥,韩喇嘛手下有个小弟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学毕业的,反正有点文化,我就给他借来让他管账,这小子头些日子收了一帮小孩,瞎起哄就弄了个这个名字,刚开始我也没当回事,等我注意的时候已经都传开了。”
“枪打出头鸟,明天赶紧的把你这个破帮会解散了,别等哪天风声一紧,把你当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典型抓起来,咱自己能保证不做出格的事,却保证不了身后的小弟,万一你小子出了事奶奶怎么办?”
不管白沐阳咋训斥,小马哥是照单全收绝对服从,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从五岁开始就当跟屁虫,跟在沐阳哥的身后就是得劲,心里踏实。
临近中午,白沐阳和小马哥关上店门走进了街口的老四季面条馆。
这个面条馆自打白沐阳记事起就在这街口,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门口还挂着两个破旧不堪的红布幌子,到后来幌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里面带管灯的牌子。
伴随着时代的变迁,变化最大的是面条从三块钱一碗涨到了现在的十块钱一碗,不变的是饭店的名字还有他们熟悉的从前的味道。
白沐阳小时候爷爷和父亲都有工资,虽不富裕但是温饱之余再来点零食是不困难的。
小马哥就不行了,爷爷奶奶能供他一日三餐让他活着已经不错了,能来老四季吃一大碗肉丝面,绝对是他不敢幻想的奢望。
有一次看着小沐阳跟着爷爷走进老四季,小朝城只能流着哈喇子在窗外眼巴巴的看着。
一大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冒着热气端上桌,小沐阳却不吃。
“大孙子,咋不吃呢?”
爷爷问。
他指指饭店窗户,窗户上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面条,那渴望的眼神令人心疼。
“我想和他一人一半行吗?”
说完抹了一下嘴边的口水,乖巧的望着爷爷。
爷爷笑了,就连老板娘也动容的说这孩子不抠,感动之余给两个小孩一人加了一个鸡蛋,那一顿面条是小马哥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往事如烟,现如今两人都长成了大小伙子,当年优雅漂亮的老板娘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变成了风韵犹存大妈。
岁月无情人有情,进店的白沐阳笑着打招呼:“杜姨,来两碗肉丝面,一碟凉拌土豆丝,一碟五香花生米,再来几瓶啤酒解解渴。”
小店里面新装修的挺干净,临近中午的饭口时间,小店的主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右手拿着点菜单,左手习惯性的往后捋一下耳边夹杂银丝的黑发,看见白沐阳和小马一愣,随即惊喜的嗔笑说:“这俩熊孩子,来吧,做这边!”
一句熊孩子化解了久别的生疏,让白沐阳感觉还是回家舒服。
两碟小菜上桌的间隙老板娘问白沐阳:“小羊倌儿,你神道的又消失三年,上哪野去了?”琇書網
白沐阳尴尬的一笑:“杜姨,一句两句呀也说不清楚,等有时间了好好给你讲讲我的传奇经历。”
“全须全尾的活着就好,看着你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老板娘叫杜丽,当年是白沐阳母亲轩梅的闺蜜。
看着白沐阳的眼神中夹杂着几缕母爱:“正好我新酱的猪蹄和皮冻给你俩下酒,等着我拿去。”
从小就偷爷爷酒喝的白沐阳酒量不小,小马哥这几年也锻炼的千杯不醉。
两人上来也不用瓶起子,用牙直接干开两瓶啤酒,不用杯子直接吹,一口气干了一瓶打了两个嗝,喊舒服的同时又一人起一瓶放在桌上,吃了两口菜又一口气吹下去半瓶。
小店里的几桌客人都给惊住了。
我靠!
这年轻人,酒量真不一般。
屋里有认识白沐阳的街坊就见怪不怪了,夏天的晚上经常看见以白沐阳为首的一大群混混,聚在路边烧烤摊,每人喝酒都是以箱为单位的,那阵势都吓人。
一般人就是走路也躲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
等到老板娘杜丽把酱猪蹄和皮冻端上来两人已经每人干了两瓶啤酒,见怪不怪的杜丽嗔笑着下了命令:“雅间客人走了,赶紧的去雅间喝去,俩臭小子,这辈子没见过酒是咋的,多吃少喝知道不?”
俩人点头称是,拿着自己的杯子端着菜进了雅间。
杜丽知道白沐阳爱吃肥肠,没两分钟又端了一盘尖椒炒肥肠上来,豪爽的拎来一打啤酒,回过头吩咐店里唯一的女服务员:“今天中午我不管了,我可得陪我这俩外甥喝点,你和你姨夫多受点累,辛苦了!”
两瓶啤酒下肚,老板娘杜丽的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小羊倌儿,这几年看不着你我就打听啊,就连小北都不知道你去哪了,问蔡老头他说不知道,有一天碰见七奶奶我问一嘴,给老太太问哭了,说还想问我呢,有一天我就做梦啊,梦里头你妈轩梅就问我,说杜姐呀,我儿子你咋就没给我看住呢?你说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听见杜姨提起了自己的妈妈,白沐阳眼圈一红,赶紧一仰脖干了一杯啤酒,以免泪水流下来让人笑话。
“小羊倌,如果知道你回来,就是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因为杜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一件事呢你师父蔡老头和七奶奶也知道,如今杜姨是挺不住了,本来是要等你结婚以后才能说的,三年前你回来大家都以为你不走了,抓紧帮你成个家也不枉我和你妈好一回,谁知道你这小犊子连招呼都不打就撩杆子没影了,害的整个胡同的街坊都跟着担心!”
白沐阳心里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这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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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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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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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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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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