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元他……他没穿外衣,只穿着件内衬的衣衫,而且那衣衫还有些不整,加上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倦怠的气息,仿佛是纵欲过度之后的场景。
他经看的脸搭配上带欲的气息,别说林梓清了,就是宁钰看了也转不动眼。
嗯?等等,林梓清为何?宁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梓清。
都说读书人懂得多,也有人会有特殊的癖好,难道林梓清当初毅然决然离开自己,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宁钰正想着,忽然手肘被人拉扯,回过神来是林梓清。
林梓清二话不说拉着宁钰就走,宁钰一脸懵地被他拉着紧走两步,意识到不对赶紧回头看向柳思元求助。
可此刻的柳思元目光暗淡,一副不好惹且惹了会暴的样子,让宁钰缩了缩脖子,什么也没有说。
“宁钰,你不能再和柳思元这样荒唐下去了。”林梓清劈头盖脸说道。
“这就算荒唐?这算哪门子的荒唐?”宁钰想着,只不过是和柳思元上了花船游了一圈。
“你从小读得那些书,怎么就不明白呢?宁钰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林梓清痛心疾首。
“我好得很,怎么林先生倒是不满了,要来救我不成?”宁钰冷笑。
“我自然会以你为先,也想要救你于水火的,只是……”说着,林梓清又把宁钰往自己身边拉扯了一下,让她隔着路上的人更远一点,生怕旁人会认出她来。
“你要听我的话,不要来这种地方,更不要和柳思元……这被人撞见会毁了你的清誉的。”
“什么?”
“你看这些南来北往的,你怎么知道他们中不会出现一个认识你的?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
宁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林梓清,他似乎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当成他的事情,并且事无巨细。
从前的自己也十分喜欢他如此,总觉得是他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如今听着他的一句句,宁钰心里却发冷,她是如此地安静看着他,冷静得不像话。
她后退了半步,双臂并在身后,像是事不关己地笑着说道:“林梓清,这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是很闲吗?为什么总盯着我的事情?
还有,我现在还哪里有什么清誉,你事到如今还和我说这个,是几个意思?”
“宁钰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如今这一切的后果,不都是因为你当初给人做了妾侍吗?!”林梓清忽然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怪责。
“宁钰啊宁钰,你不应该为了钱财就答应给人做妾,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算你不上进,就算你当初才女的称号是假的,但礼义廉耻你总是要懂的啊。
如今,你……你又和柳思元不清不楚的……”
“柳思元是我继子,上次你去家里的时候我说的很清楚,老爷也对我很好,你收一收你泛滥的同情心吧,毕竟蜜罐子里泡着的日子不需要你的同情。”宁钰冷眼。
“这不是长久的办法……思元他虽然比你小五岁,可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和他走得太近,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宁钰冷眼旁观,林梓清口里的大道理在这一刻忽然索然无味,甚至令人发笑。
“林梓清,这是我的私事,你要是旧情未了那是你的事情,无论你日夜不能寐也罢,久久不能释怀也罢,反正和我无关,我现在好得不得了。
还有,我之所以听你说那些,是因为你是柳思元书院的先生,我会配合让他好好读书,在书院不惹是生非,但是别的,您还是收收心吧。”
说完,宁钰转身就要走,见方才还背对自己的柳思元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身子,正看向自己这边,见自己转身,他又立马转脸看向了别处。
“宁钰!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林梓清说着就追了上来。
宁钰实在是听够了那些空洞又乏味的大道理,干脆不想理他,可没有想到刚走两步,忽然手中一冷。
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她下意识去躲,可那硬物却追也似的跟了上来。
宁钰慌忙低头去看,见一块玉佩正半推半就在自己的指边。
海棠花的花纹,带着紫色的玉种,糯糯的花心部分泛着荧荧的微光,宁钰指尖一颤。
这个间隙,林梓清顺势便将那玉佩放到了宁钰的手里,宁钰没有拒绝,牢牢握住,将那玉佩握进了手心里。
一时间,宁钰的眼眶泛起了泪盈盈,她咽了咽,强忍着总算是没有将泪水落下,但眼睛依旧是没有办法避免地红了。
“你……你知道?”宁钰只说了几个字,便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抿住了嘴唇,将情绪和那些话通通压下。
林梓清微微眨眼,朝着宁钰点了点头,“是,其实……”
“天都快黑了,走不走啊?”
马车路过,柳思元从马车的窗户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宁钰又瞥了一眼林梓清,回头朝着宁钰就皱着眉头吆喝上了。
“逆子,没大没小的。”宁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叨了一句。
“这里人多,宁钰,”林梓清上前在宁钰耳边小声说道,“此事不急,日后再说。”
“不不,你现在就说。”宁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催促道。
“走不走?不走我先回了!”柳思元在马车里扔下一句,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钰儿,听话,此事不急,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候将事情都将给你听。”
林梓清劝着,又轻轻拍着宁钰的肩膀,安慰着她。
宁钰拗不过,只能先上了马车,马鞭扬起,车轮子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她有些疲态,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然后就倚着愣神。
柳思元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改往日,马车里是如此的清净,因为是城郊的路,并不如城里平整,马车也跟着摇摇晃晃,宁钰悄无声息地拿出玉佩看着。
可太多的情绪在看到玉佩的那一刻又无法安放,趁着天已经擦黑,马车里更是昏暗,她瞧瞧别过脸去,流下了眼泪。
不一会儿,宁钰就后悔了,虽然光线差,但是柳思元又不是瞎了,而且,就算看不清自己流眼泪,但他能听见啊。
她吸了吸鼻子,尽可能压低声音,可奈何城郊的路十分僻静,只有车轮子的声音,她吸鼻子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呼……”马车上的油灯忽然被点燃,马车里面也跟着瞬间就亮了。
宁钰赶紧伸手去遮脸,很是狼狈地将脸上的泪水尽数抹去。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块玉佩啊,来来来,我瞧瞧,这得多金贵啊,才能入得了您的眼。”柳思元将油灯一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事和你无关。”宁钰道。
“那当然是无关了,毕竟这种样式一看就是定情信物,可这种形状的,也太俗气了,这书院的先生都博览群书,他林举人那更是才高八斗,怎么眼光这么……不尽人意啊。”
柳思元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暗中瞥过眼神去看宁钰,以为宁钰会回嘴或者骂他两句,可是都没有,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柳思元接着说了下去。
“喂,宁钰,你居然还哭上了,他不过是个眼光极差的旧人,你不会还把他当老相好吧?你要是这样,那我只能说,你的眼光也极差。”
宁钰将那玉佩收起,放回自己身上,思绪依旧在过去的事情上,完全没有心情去听柳思元在说什么。
这块玉佩虽然的确是林梓清当初送她的定情信物,也曾饱含深情,但是如今的宁钰想到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于父亲。
“宁钰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每次说我的时候你总是一堆话等着我,说个没完,怎么现在……”
“柳思元你能不能别叨叨叨个没完了?”
“什么?”柳思元一愣。
“我说,你别说话了。”宁钰脱口而出。
“宁钰你……行,你行!”柳思元气得要跳脚,“停车!停停停!”
他唤了车夫,马车停下,还没等景玉到侧问什么事情,柳思元就起身跨步下来马车,气呼呼地甩了布帘子。www.xiumb.com
“公子,您……您这是……”
“去吃酒。”柳思元朝着马车没有好气地扔下一句,狠狠瞪了一眼,便转身就走。
“走吧。”宁钰的声音,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公子,您消消气,咱们这才刚进了城,去吃酒这路……还有点远。”
“远不能再租辆马车吗?”柳思元横景玉。
景玉赶紧对着马车用很大声音说道:“公子,虽然能租,但是这里隔着租马车的地方还远着呢!您还是上马车吧。”
“不上,不够我心烦的。”柳思元气呼呼又是一句。
“公子,您身体要紧啊,您……”
柳思元朝着景玉抬了抬手,景玉赶紧提高了音量,柳思元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仅穿的内衬衣物,景玉大声接着说道:
“公子您……您这个外衣也没穿,现在都天黑了,风冷……”
马车扬长而去。
柳思元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回头看向了景玉。
“公子,都是我的错,我……我声音太小了,玉小娘肯定是没有听见。”
“她又不是聋了,她是满脑子都是那个求复合的老相好,她脑子麻了!”
柳思元咬牙,脸上带着恼意说道。
“公子,只是一块玉佩而已……您刚才说得太重了……”
“得了吧,没看见两人说话时候的样子吗?那个林梓清,还是什么举人呢,成天说着圣贤书里的大道理……
你也看见了!大庭广众之下!他凑那么近,也不怕把人家耳朵咬下来!”
“公子……您还是别气了,到最后不是没咬下来嘛……”
“这是说玩笑话的时候吗?没眼力界!”柳思元瞪了景玉一眼,迈开大步往前走。
“公子,咱们去哪啊?”景玉小跑着跟上。
“找辆马车,去咬耳朵。”柳思元说着,脸已经垮了。
“公子,您怎么酸溜溜的……”
“你能不能多吃饭?!”柳思元还是那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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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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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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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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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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