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苦了和她切磋演练的蓝沄剑了。
“蓝沄剑,注意看我的步法。”沈飞阳尽管背上背着个箱子,但下盘移动起来依旧是行云流水,手上的攻势却震得蓝沄剑手心发麻,连她自己的剑法都快使不出来了。
她银牙紧咬,内心那股遇见强者的兴奋感更加旺盛,不再直接和沈飞阳硬碰硬,转而用起了巧拨千斤的方式,开始寻着沈飞阳攻势的破绽猛攻,试图化劣势为优势。
然而,这次沈飞阳并没有收敛作为泉龙境高手的实力,身形快到蓝沄剑的双眼只能捕捉残影,她左躲右闪勉强抵挡了二十多招,剑就被沈飞阳手中的长剑崩飞了。
“我输了。”蓝沄剑面色通红,香汗淋漓,她刚刚感受到了更为直接的压迫力,心脏现在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但相反的是,她的兴奋感现在冷却了不少。
她无比确信,这如果是场生死之战的话,她甚至有可能接不住沈飞阳的第十招,便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不行,这剑法现在还不能教给你。”沈飞阳看着蓝沄剑捡起地上的剑,随手将断龙剑插回了背后的箱子里。
“你臂膀力量太弱,腰也不如我的有劲,对付我时步伐自然会凌乱,还是得从基本功先练起来。对了,你的剑有多重?”
蓝沄剑一愣,她从小蛊剑两道都在学,相比沈飞阳这种从小专注武道的人来说,确实体弱了些。
“我的剑,大约两斤五两。”蓝沄剑回道,随后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那便是了,怪不得感觉你出手有些滞涩,恐怕是被我震麻了胳膊吧?”沈飞阳迈步走来,拉住蓝沄剑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她几个穴位,为其右臂缓解酸涩感。琇書蛧
“你说要我练基本功,又该如何练?”蓝沄剑见她捏完,便把手抽了出来,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问道。
“我小时候,都是二师兄和三师兄轮流给我喂拳,每天再拉一百次石锁,跳十遍梅花桩……”沈飞阳两步便追上了蓝沄剑,一边走一边掰着指头算。
“停,问心,你就算想让我也跳梅花桩,那也得有演武场才行吧?”蓝沄剑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莫问敖和自己师父莫问机都是八尺大汉,亲自给年幼的莫问心喂拳……画面真是惨不忍睹,她不能细想。
“你说的也对,七十二柱梅花桩也可占地方了,要是练习的话,最多临时也就能给你找来三十六个……唉,等到了长安再说吧。”沈飞阳摇摇头,把蓝沄剑带佚名门去肯定是不成的,至于新邑……
四师兄那个医馆,再多住进去一个人都要嫌挤,摆梅花桩和石锁就别想了。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师父年轻时哪来的钱养活的她们这一大家子,越想越觉得,开宗立派还真是件辛苦事啊。
“你打算之后要回长安?”蓝沄剑止住脚步,扭头问道。
“对啊,跨国包裹,凭这个到时候能跟卫茗徵讨一笔钱来。唉,毕竟要教你学武,也是要花钱的。”沈飞阳拍了拍身后的箱子,摇头晃脑地说道,看得蓝沄剑心头不爽,抬腿踹了她一脚。
“唉,你们师徒俩怎么一个德行,动不动就要踢人的。”沈飞阳装模作样地躲了一下,没躲开,不过蓝沄剑踢得也不重。
蓝沄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自己回房间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便退了房打算离开丰州,沈飞阳则先绕路去了驿站,同蓝沄剑借了几两银子,把自己报平安的信件邮寄了出去。
“要不要雇辆马车,或者买两匹马?”蓝沄剑看沈飞阳寄完了信,出言问道。她倒是甚少骑马赶路,因为不太习惯。
沈飞阳张了张嘴,刚想说买辆马车走,毕竟自己背着这么显眼的箱子赶路也不方便,未曾想还未出声,身后便响起闹哄哄的动静。
“姐夫,就是那小子,我刚刚瞧见他往驿站去了!”
一大帮差役乌泱泱地奔着沈飞阳就来了,为首的两位男子一个身穿官服,另一位则是熟人,正是昨日跑到安北镇作威作福的宋三郎。
沈飞阳转过头去,看见宋三郎的脸,不由得扑哧一笑,“呦,公子哥,脸洗干净了?”
昨天她那一麻搭激起的点子,可全溅这小流氓的身上了,沈飞阳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这叫花子,竟公然袭击地方官员的亲眷,还有没有王法!”
“你恐吓寡妇,乱收保护费,就有王法了?”沈飞阳不屑道,要不是这瘪犊子跑得快,她昨天就要拿麻搭往他嘴里捅,让他也尝尝金汁的滋味。
倒是那官家男子沉得住气,抱拳道:“这位小哥,我听你口音不似丰州人士,料想是外地来的,不知小哥可带了通关凭信了?”
沈飞阳脑袋一晃,“就算没有,你又如何?”
蓝沄剑一挑眉毛,看沈飞阳这嚣张样,就知道这损人又憋着干嘛呢,便也站一旁不管,仿佛是那路过看热闹的一样。
那男子阴恻恻地一笑:“小哥若是没有,那只好同我们到府尹大人面前,等验明身份再放小哥走了。小哥可莫怪我等无情,万一你是北洲人的奸细,可怎生是好?”
“还想抓我去丰州府衙?你们有丰州府尹的手令吗,光凭着一张嘴,就想抓我?”沈飞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她要没猜错,这应该就是蒋司法吧?
蒋司法见沈飞阳态度嚣张,大手一挥,身后跟着他来的差役便一拥而上,想要对沈飞阳进行一通拳打脚踢。
岂料这些差役才近身,便被一道劲风打出两丈开外,围观群众吓得赶紧四散开来,生怕被当差的砸到自己。
沈飞阳将刚刚抡起来的箱子往地上一放,心说能被北洲大皇帝的脑袋打一顿,也算你们有面子了。随后又抄起箱子,将涌来的差役尽数打退在地上。
“蒋司法,别走啊,你难不成还要丰州都尉府出人抓我吗?”那身着官服的男子见势不好,刚想掉头逃走,便被沈飞阳拦住了去路。
“这位侠士,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他面上强装镇定,话里话外暗示沈飞阳不要得寸进尺。
“哦——你也知道是重罪啊。”沈飞阳冷冷一笑,将箱子垫到地上坐下,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手中晃了晃。
“袭击办事公差,纵容亲眷勒索百姓,你说你干的这些事,我要是悉数汇报到殿下那里……”
蒋司法瞳孔一缩,看到沈飞阳手中的玉佩,顿时大惊失色,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那玉佩上,赫然刻了个“傅”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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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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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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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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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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