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从京城过来求学的书院学子,嫌咱们这个地方无聊,想要找些乐子。
这不,我就把人给领你们这儿来了。”
“这也太小了吧,能有钱吗?”
“你可别看他年纪小,但家底丰厚着呢。
从京城过来的马车就有十辆,身边跟着的仆人不下五十个,来了就直接在东山集市包了两套别院,一套自住,一套给仆人住。
而且我找人看过了,光是他今天这一身的穿戴就不下于五千两,腰间挂着的玉和手上戴的蓝宝戒指那都是有钱也难买的宝贝。”
“你确定?”
“我找的可是城里典当行的朋友,再不会错的,你们注意点儿,好好照顾着,头两回一定要让人玩尽兴了。”
“放心,这要真是只肥羊,我一定给他服侍得妥妥的。”
两人缩在角落说了会儿话,接着先开口的那个男子便走了出去。
“云公子,咱们到地方了。”
衣着华丽的少年摇着手里的折扇,皱着眉看了眼昏暗的内室,很是嫌弃道:“不玩儿了,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玩儿的!”
少年转身要走,可那男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差钱的主儿,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他连忙上前道:“云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儿可是镇上最大的一家赌坊,外面瞧着普通,内里可是大有乾坤,这儿玩法比别处丰富,客人也是最多的,您一定能玩得尽兴。
不信您先跟我进去瞧瞧,准保不会让您失望。”
少年闻言来了些许兴致:“此话当真?”
“这还能骗您不成?
是真是假您一看便知。
如果您觉得不好玩儿,待会儿直接出来便是,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你要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白错失了一个好地方?”
“成,那我便跟你进去瞧瞧。”
少爷,也就是安之跟着这男子往赌坊走去,穿过昏暗的外间进入内室,便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有人喊大有人喊小,有人欢呼有人叹气。
放眼望去,小小一间屋子里摆了六张桌子,每张桌子旁边都围满了人,大约是因为人太多,屋里又没有开窗,因此味道很是难闻。
安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并且抬扇捂住口鼻,嫌弃之意形于辞色。
男子怕他扭头走人,赶紧加快脚步道:“公子,咱往里面走,这里的客人都是庄稼汉,跟他们玩起来可没意思。”
穿过内间之后是一个院子,在院子的周围分散着四间屋子,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见“肥羊”四处张望,男子问:“公子之前可有玩过这个?”
安之摇头:“没有,之前家里管得严,不准我碰这个,不过听我哥说起过。”
“那我建议您从这边开始,赌大小是最简单的,三个骰子摇晃,开出来的数字只要不超过十点就是小,超过了十点就是大。
以前没玩过也没关系,只要看过几回就能上手,您跟我往这边来。”
安之跟着伙计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这里面的环境就要比前面好上很多,光线明亮,空气清爽,每张桌子之间的间隔不小,桌旁的人也大多冷静自持,并没有叫喊出声,只是一双眼睛都牢牢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
伙计在一旁解释:“公子请看,手里拿着竹筒的叫做庄家,他摇了骰子之后您可以选择买大还是小。
假如您买的小,庄家也开出来了小,那您就赢了,如果您押了一两,庄家就会赔您一两。
如果您买的是大,开出来的结果是小,那您这局就算输了,您押的银子归庄家所有。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如果开出三点或者十八点,那就是庄家通杀,不管买大还是买小都不会赢。
不过这种情况极其罕见,有时候十天八天都出不了一回。”
安之站在桌边看了片刻,伙计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扔了一张银票出来。
银票轻飘飘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后落在了赌桌的左边,正好盖住了“小”字的边角。
庄家拿起银票,被上面的“壹佰两”三个大字给吓着了,他很是疑惑地问:“公子这是?”
“没玩过,试试水。”
庄家本以为是有人砸场子,但安之一口北方官话和华丽的装扮成功迷惑了他。
他想着,如果真有人砸场子,那也应该是一点点的加注,而不是出手就押一百两,这也太高调了,很容易就被人看出问题来。
接着他又看见经常帮赌坊拉客的老四对他使眼色,于是他便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他举着银票问:“公子这是要押一百两?”
“怎么,是嫌多了还是嫌少了?”
“咱们内厅一钱银子起下注,上不封顶,您要押一百两自然没问题。
只不过您这银票,咱们得验验才行。”
“麻烦!”
她脸上虽不耐烦,但也没说要收回银票,于是庄家赶紧让人喊了专门验银票的伙计来。
银票自然是没问题的。
验过银票之后,庄家果断打开透盅,三个骰子分别为四、四、五,十三点大。
随着结果揭晓,桌边几人欢喜几人愁,又那输得多的开始捶胸顿足,但安之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拿出二百两银票继续押小。
一出手先是一百两,接着又是二百两,屋里其他赌客都震惊了,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还有人劝她,刚开始可以少押一点儿试试手气,如果手气好再多押些。
“这还不少?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面值最小的银票了。”
这话让屋里众人都无言以对,但庄家听到之后心里却乐开了花。
遇到这样一只肥羊,他今天注定是要发财了!
“下注了下注了,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桌边的赌客纷纷下注以后,庄家又一次打开骰盅:“三、五、六、十四点大!”
“三百两,押小。”
这回出来的结果是三、三、六,十二点,仍然是大。
“四百两,继续押小。”
她一次次地押小,并且金额一次比一次大,这算是把庄家给架了起来。
如果这回再开出大来,加上之前的那就是第八次了,其他赌客肯定会有所怀疑。
可他娘的,之前七次他都没有做手脚,那些大还真是摇出来的。
按照经验来说,这次不做手脚的话,出小的概率是比较高。
一旦出小,那刚刚收回来的六百两银票还没捂热就要送出去大半。
万一这小子赢回了四百两就走人可怎么办?
就在庄家犹豫时,管事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这次开小。
他点点头,拿起骰盅开始摇晃。xiumb.com
经过一番操作,这次出来的结果是二、二、三,七点小。
庄家递给安之四百两银票,结果安之看也没看,直接押在了小的一边,加上她之前的本钱,桌上的赌资便有了八百两。
其他赌客看到安之的大手笔,都纷纷退出了赌局,专心看起热闹来。
这时候庄家的心里也开始打鼓,如果这次还让他赢的话,那自己这边就得倒贴六百两。
六百两。
这都能抵得上他们两三天的收入了。
“公子您……”
安之冷声道:“继续!”
庄家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就见管事抬手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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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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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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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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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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