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把今年种花的钱发下去之后,几乎是每家每户都跑过来找我,说是要跟着我一起种花,把家里的田都拿出来跟我种花。
对此我只想说,这是完全行不通的。”
安之开头就给出了一个否定的说法,这让众人都始料未及,一时下面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不过安之并没有给大家自行讨论的机会,而是继续道:“我不肯同意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咱们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加起来千多亩田地,如果真的全拿来种鲜花,这些花卖去哪里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到时候种了花卖不出去,咱们哭都没处哭。
第二,朝廷律法明文规定良田不得挪作他用,咱们小打小闹种二三十亩花也就算了,如果真要把村里的田都拿去种花,官府第一个不同意。”
她这话说得在理,大伙儿都表示服气。
可是真要这么轻易放弃种花的事情,大伙儿也不甘心,就有人问:“安之,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对啊,安之你聪明,定会有别的主意对不对?”
眼看开会的人都有些着急起来,安之这才开口:“这几天很多人都找了我,而我一直拖着没有给回复,也是因为在想解决的办法。
现在针对这两个问题,我想了一些对策。
首先,今年咱们都先少种一些,各家各户都种个一亩田看看行情,如果明年咱们能把这一百多亩花都给卖了,那后年就慢慢加。
你们也不要觉得一家一亩田太少,咱们一百二十六户人家就是一百二十六亩。
还有今年已经种过花的人家,有些种了两亩,有些种了三亩,这个明年自然是要继续种的,总不能让人家把花苗拔了不是?
也就是说咱们村里明年会有一百四十多亩花田,这个产量可是不少,怎么卖还是个问题。
至于官府那边,咱们毕竟不是把所有的地都拿来种花,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等确定好种花的具体亩数之后,我会请孙夫子出面帮咱们村里跟官府搭个桥,看能不能得到官府的特批。”
她这话有理有据,谁也无从反驳,也不敢嫌弃一亩田实在太少。
嫌少?
嫌少可以不种,保证多的是人愿意种。
“安之我听你的,你说一亩就一亩。”
“对,听安之的,咱们慢慢来,明年一亩,后年说不定就能种二亩。”
把数量确定下来后,安之提起了敏感话题:“接下来咱们得说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钱。
咱们村里今年种的花都是我在卖,相当于是我先从村里买了花,然后转卖去各处。
这一买一卖之间,我肯定是赚了钱的,不然我没必要费劲巴啦地做这许多事情,你们说对吧?”
刘向荣抢先道:“安之,如果不是你咱村里也想不到种花,即便种了也不一定能卖出去,所以这钱你该赚。”
“村长,我也觉得这钱我该赚,但我得把话说在前头,省得以后有人议论我连村里人的钱都赚,到时候再生出是非来,就没必要了。”
安之这话说完,有人跟着刘向荣说她该赚钱,也有人沉默不语,显然是真觉得她不该赚乡亲们的钱。
安之将那些沉默的人看在眼里,而后继续道:“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事情拿出来说,就是不想为赚钱一事伤了感情。
咱们在生意开始前就把规矩条例说话,签了文书落了契,以后就按照文书办事,也省了争执。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带着大家一起种花,所有的技术和资源都无偿分享给你们,但是你们种出来的话全得交给我来卖。
交给我卖有两种方式,一是我直接兜底,按照三两银子一亩田来承包你们的花田,第二是按分成,根据花的产量和售价来决定一年能赚多少钱。
当然,如果有人觉得我给的价格低不想把花卖给我,或者说不想让我在中间经一手,这也是可以的。琇書蛧
我不能拦着大伙儿种花,大家只管种,种了以后自己想办法卖,咱们良性竞争。
不过我的花匠、从外地花高价买来的珍稀花苗、还有一些养殖技术您也别惦记。”
这一番话里的信息量不少,安之给了大家一定的时间讨论,有问题的都可以提。
很快就有人开口:“安之,今年的花田可是三两的兜底外加分成,怎么到明年就变成二选一了呢。”
安之回:“今年鲜花量少,我自认能够背得起,再加上是第一年,大伙儿心里都没底,所以我自担风险给了这样的承诺。
但是明年情况不一样了,所以模式自然得变。
如果我来兜底,那么大家只管干活,风险全由我担着,这价格给的也偏稳妥。
如果大家愿意选择分成,也就是说你们也承担了赔钱的风险,相对应的你们可能也会有高收入。
总不能说大家既要安全保本,又要赚钱分红,却把所有的风险让我一个人扛。
这不太合适,你们说对吧?”
这是安之第一次在村里人面前露出她商人逐利的一面,也让大家清楚意识到,这个小姑娘跟他们都不一样。
她懂赚钱,也懂拿捏人心,正事面前半点儿不含糊,要想跟她干活儿,就得按她的规矩来。
可是到底是选择稳妥的兜底,还是更有风险的分成,大伙儿一时也没个主意。
安之没指望今晚能出一个结果,她道:“这毕竟是件大事,大家都回去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跟我种花,如果种花的话是选兜底还是分红。
如果商量出个结果就来我家说一声,咱们顺便把文书签了。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定下来后才能找花圃定花苗,官府那边也必须尽快去落实,等着咱们去办的事情可是不少。”
说完这话,安之率先起身离开了。
她得把场地留给众人,让他们好好商讨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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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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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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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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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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