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云茂德家这一支也就剩下他一个人,谁也没权利说些什么,因此这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云茂德带着女人去上坟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膝下没有能传承香火的男丁。
这个消息让有些人看笑话,也让一些人起了小心思。m.xiumb.com
既然云茂德没有子孙,那他的家业该传给谁?
他这时候回乡祭祖,说不定就是准备在族里挑选一个嗣子或者嗣孙带回去呢?
想到此,不少人的眼都热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云茂德究竟在做什么生意,但只看他们一家人的穿戴就知道家底不薄。
还有他今天拿出来的谢礼,怎么着也得大几两银子了。
如果自家的孩子能被选中……
当云茂德领着一家人从山上下来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照理来说,他虽只带着女眷去拜了自家爹娘的坟,但是族里肯定会有人提意见。
毕竟这事儿传出去,丢的是云氏一族的脸(虽然他并不觉得丢脸)。
可是为什么不仅没人上门来找碴,倒是有人来闲聊?
族里好些跟他同辈的,甚至比他长一辈的,都带着家里的孩子来看他,问他在外边好不好,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又夸他有出息,仅凭自己就娶妻生子还挣下了一份家业。
云老爷子诧异于众人态度的变化,但他面上不显,仍旧神色淡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
虽然不知道族人们为什么突然变得殷勤,但是对于自小受他们欺负鄙夷的云老爷子来说,众人这样的态度他表示很是受用。
而云老爷子稍显冷淡的态度并没有让族人们热情退却,反倒是他时不时接两句话的举动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云家人在兰湾村待了一天,等到傍晚时便辞别众人回了县城。
他们走时,好些人都跟着马车送到了村口,并让他们明天早点儿来,有人还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马车上的安之很是疑惑:“祖父祖母,你们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吗?
上午看到咱家明明还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到下午却笑脸相迎的,看着就跟表演变脸一样,可真是奇怪。”
云老爷子回道:“估计是看咱家日子好过,想要从我身上讨些便宜吧。”
说完他冷笑一声:“简直做梦!
我又不是钱多了烧得慌,做些什么不好,干嘛要给他们占便宜。”
安之见祖父并不喜欢云家的人,便提议以后少跟他们接触,给曾祖父母修坟的事情交给伯爷爷一家就行,毕竟之前来时也是这么商量的。
老爷子闻言笑出声来:“安安,你还是年纪小啊,不理解祖父的心情。
我就喜欢看他们明明不喜欢我却又故意捏着鼻子讨好我的样子。
畅快!
解气!”
老太太打断他:“行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是别教孩子这些没用的东西。”
听了这话后云老爷子虽然没再说话,但却对着安之挤眉弄眼,意思是晚些时候悄悄说。
这天晚上云家人在县城的客栈又住了一晚,第二天在市场买了好些菜之后,又重新回了兰湾村。
昨天已经说好,今天族里人帮云老爷子的父母修缮坟墓,中午就在云铁牛家里吃饭。
虽然云铁牛主动把午饭的事情给包揽了,但是老爷子不想占人便宜,便自己买了好些酒肉回去,多余的就当报酬了。
这次再进村,云老爷子能够明显感觉到不只是族里人,就连村里人都对他热情起来。
他不知是什么个情况,怕内里有坑,说话都谨慎起来。
他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云康成。
昨天云家人走后,族里便有人跟云康成打听云茂德究竟在外面做什么生意。
云康成听了这话便下意识地看向爷爷,见爷爷点头他才开口道:“叔爷爷在我们书院的对面开了一家酒楼,还有四套院子出租。”
“康成,你不是说你们酒楼是开在山里,那酒楼能有生意吗?”
“四套院子?那一年也就能赚个几两银子,撑死了也就十多两银子,我还以为他发了多大的财呢,敢情是打肿脸充胖子。”
族里人自觉被欺骗了感情,说话便难听起来。
“就这点儿小生意能赚什么钱,说不定连马车都是租来的。”
“我今儿看他媳妇头上那根金钗就不像真的,定是铜钗上面镀了一层金粉。”
“你眼神儿有问题吧,我看那就是铜的,哪里镀金粉了?真是臭不要脸,招摇撞骗都骗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云铁牛听他们越说越不像样子,正准备出言呵斥,不想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今年开学后,云康成可没少受叔爷爷一家照顾,时不时叫他去吃饭,三不五时地让阿佑给他送些肉菜。
叔奶奶见他带的衣服不够,还给他做了一身棉衣。
他心里喜欢叔爷爷一家,便不肯让人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他少年意气,说话也没个遮拦:“今天叔爷爷可是一句也没提自己发财了,他可没骗你们!
再者说叔爷爷他就是有钱!
他的酒楼虽然是开在村子里,但是我们书院好些学子都在他们那里吃饭,除了早中晚三餐还有夜宵,怎么可能不赚钱。
还有他的四套院子可不像咱们住的这种房子,是专门租给书院学生们住的。
一套院子里有二十一间房,最便宜的一间得一两五钱银子一年,贵的要三两银子一年。
就这还供不应求。
而且叔爷爷家除了酒楼和院子,还有一整个山头和偌大一个养鸡场。
他家连下人都买了七八个,怎么可能没钱?!”
他这话落音,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心里都开始打起算盘来。
酒楼不知道一年能赚多少钱,暂且不管。
那院子就按最便宜的价格来算,一套院子就能收个三十一两五钱,四套院子就有一百二十六两,如果再算上一部分能租三两银子的,一年怕是能赚个一百大几十两。
院子都能赚这么多,酒楼估计也差不多。
还有山头和养鸡场,虽不知道具体能赚多少钱,但是能养得起七八个下人,那家底可不是一般的丰厚!
要知道云铁牛开了三间杂货铺和两个酒楼还只买了两个下人呢。
如果自家的儿孙真能被云茂德挑上,那岂不是发了!
因此众人再见到云茂德时,那态度可称得上是谄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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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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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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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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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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