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下午时,她便去了一趟村尾的周家。
不想却在周家看到好些客人,都是今日给周志明灌酒的人。
安之到时他们都坐在院子里聊天,不知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正哈哈笑得开心。
周志明看到门口的安之立马起身走了过来:“安之,你怎么过来了,是你娘有什么话要说吗?”
照理来说,燕蓉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聘礼单子上的玄机,说不定还找到了他藏在聘金箱子里的东西,现在让安之来带话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安之却摇了摇头。
“周叔,我祖父说您今儿喝了不少酒,我娘给您送解酒茶来,还有一罐子养胃的蜂蜜水。
我不知道您家还有客人在,便只送了您一个人的份儿,待会儿我让吴婶再送些来。
另外我还有件事要找您帮忙。”
周志明接过安之手里的东西,又问她有什么事。
“今儿您大张旗鼓地去旗鼓地去我家送聘礼,这会儿全村,不,估计连隔壁的大湾子村都知道了一千两偶聘礼的事情。
我怕家里招贼,所以想跟您借了大黑去家里待几天,这几天我再去别处寻几条会看家的狗来。”
周志明听闻是这事儿立刻爽快答应,他叫了大黑过来让安之将狗领走。
安之含笑道谢,走前还不忘跟院里的众人道别。
周志明拎着两罐子东西进院子,大伙儿都纷纷起哄,问是不是嫂子送过来的。
“滚,再多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这话自然又引来一群人说他重色轻友,有了媳妇丢了兄弟。
周志明小心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就朝他们扑了过去……
话说安之这头,她领着大黑往家的方向走,结果隔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口围着好些人。
她还以为是村里因为下聘来凑热闹的人,因此也不当一回事,仍旧慢悠悠地往家里走。琇書蛧
可是等她走近一些却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听着有吵架的声音?
这听着好像还是在骂她家的人。
安之立刻拔腿往前跑,慢慢也听清楚了那人说话的内容:“……你们云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凭什么来祸害我们周家人?
总之这桩亲事没我点头绝不作数!”
接着她又听到祖母说:“这桩婚事乃是志明自己找媒婆上门来提亲,凭什么不作数。”
“天知道你女儿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缠上我儿子,看我儿子有钱就勾着不放。
我儿子可是头婚,凭你女儿一个生不出儿子的二手货也想高攀?
我告诉你,做梦!
我儿子被你们家灌了迷魂汤,我可没有!
云家的,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趁早把这门亲事退了,否则我天天上门来骂。
一个裤腰带没系紧的贱……
哎哟,是谁?”
老妇人话未说完就被人一脚踢在屁股上,没提防摔了个狗吃屎。
可不等她爬起身或者回头去看,却被人一屁股坐在背上。
那人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在她身上猛锤:“哪里来的癫子竟欺负到我家门口来了?
这是当我云家没人了吗?
看我不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老虞婆!”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直到安之骑在老妇人背后狠打了一会儿,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安之快住手,那是志明的娘!”
安之倒是顺着这话停了手,但却没起身,她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人:“刘奶奶,我周叔说他娘死了二十多年了,这…这难道见鬼了不成?
大白天的您可不兴这样吓人。”
刘氏也摸不准安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解释道:“安之,那是志明的后娘。
你年岁小,志明刚回来那会儿的事情你可能记不清楚了,但那千真万确就是志明的后娘。”
所以赶紧松手吧,否则等志明和你娘成亲了,地上那个就是你奶奶了,你今儿将人打了,以后可怎么收场。
最后这话张氏虽没说出口,但她脸上的焦急却是骗不了人。
安之却不听这话,她看向门口站着的翠喜:“翠喜,你赶紧去村尾跑一趟将孙叔给叫过来,我需得听她亲自说。”
这时候被压在地上被打懵了的老妇人,也就是周志明的继母已经回过神来,她哀嚎几声就开始骂人:“你个小贱蹄子,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果真是上梁不正……啊啊!”
她骂得正起劲儿,突然感觉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舔了脸。
她转头就看,就见一只大狗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她的面前。
大黑狗长着血盆大嘴,随着呼吸起伏闪着寒光的牙齿若隐若现,喉咙不断发出低吼,眼里更是闪着骇人的幽光,仿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将她撕碎。
她在一声惊叫之后再也不敢出声。
安之扣了一下险些被震麻的耳朵,而后威胁道:“在还没有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最好别轻易开口。
我家大黑吃生肉吃惯了,现在让它扑上来咬你几下,想来它也不会嫌你皮糙肉厚不好吃。”
张氏被大黑盯着,果然不敢再轻易开口。
可是张氏老实了,跟着张氏一起来的人却跳了出来,那就是张氏的大儿媳,同时也是她的娘家侄女。
小张氏被大黑震慑,不敢靠近地上那两人,只得看着门口的云老太太道:“你们云家就是这样……”
安之也不回头,不等她将话说完立马打断:“祖母,祖母您的心口又痛了吗?
您别生气,来咱家闹事的恶人已经被我给制服了,现下已经没事了。
吴婶,你赶紧将祖母扶去屋里休息。”
云老太太看着孙女眼里的暗示,立马一副受不住要摔倒的样子,捂着胸口便开始摇晃起来。
一旁护着老太太的吴氏见状,二话不说就将人打横抱着进了门,边跑边喊:“太太,您没事儿吧,我这就送您回房休息。”
待到老太太消失,安之便放心了。
现在门口就她一个人,她说她不认识地上的张氏,只是打了一个在她家门口口出狂言的癫子,谁又能耐她如何。
况且这事儿何必祖父祖母出面,就该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解决起来才能无所顾忌!
因此不管小张氏如何叫嚣,她都只当做没有听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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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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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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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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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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