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觉得这银票拿着实在烫手,于是当天晚上就转交给了她娘。
“娘,这是阿佑白天给我的,他非哭着给我,我推辞不过就收下了,您看这可怎么办?”
云燕蓉看着手里的银票也很是吃惊,饶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额的银票。
她看了女儿几眼,但是责备的话却说不出口。
她知道女儿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如果能推拒得了,她也就不会看到这东西了。
云燕蓉接过银票:“这东西实在太过贵重,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拿去还给你周叔。
也不知你周叔知不知道这一百两银票的事。
阿佑那孩子……
哎,以前也不知道都过些什么样的苦日子,你不过稍微对他好些,他就掏心掏肺的对你。”
安之回:“娘,我没意见,你赶紧给还回去吧,拿着银票我连觉都睡不好。
不过我问了阿佑,周叔是知道这件事的,阿佑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打屁股,您放心吧。”
云燕蓉……
她颇为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心里则想着周志明的条件竟比她设想过的还要好上不少。
毕竟要让个孩子随手送出一百两银子,没点儿家底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xǐυmь.℃òm
哪怕是想让阿佑借此机会感谢安之的救命之恩,这手笔也太大了些。
第二天一早,周志明又带着三人一狗上门吃早饭。
用过饭后周志明说要去一趟镇上,打过招呼便出了门,云燕蓉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周兄弟,我有话跟你说。”
周志明回头看到云燕蓉,稍稍一思考便猜出了她想说什么。
云燕蓉将人领到围墙侧面,然后掏出银票递了出去:“周兄弟,这是昨儿阿佑送给安之的。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你赶紧收回去。”
“这是阿佑送出去的东西,我如何能做主收回来。
既送给了安之,那就是安之的东西,你让她看着处理就是,不管是存下来还是花了都随她。”
云燕蓉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瞠目结舌。
她自觉自家就已经够宠孩子了,但也不会让孩子做一百两银子的主。
怎么在周志明嘴里,让安之花一百两就跟花一两银子差不多。
她理解不了这人的思路,但并不妨碍她要把钱给还回去。
“周兄弟,如果阿佑送的是别的东西,即便贵重一点也没什么,但银子这东西太特殊,我们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
周志明可不想在阿佑面前当恶人,他赶紧闪躲:“这是阿佑的东西,要么你就还给阿佑,我是绝不会代替他收回的。”
“你赶紧拿着,阿佑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么”
“这是阿佑的银子,怎么处置他自己说了算,我……”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两人相互推拒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云燕蓉顺着声音去看,是郑茂学。
她立马收回被周志明握着的手腕,然后下意识地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放进袖袋。
“你们、你们,云燕蓉,你藏什么呢?”
本来一大早看见这人就够晦气了,没想到这人还有脸质问她,云燕蓉看到他之后本就淡着的脸色立马冷了起来。
“郑茂学,我藏什么与你何干?”
她实在不想与这种人在此说废话,便回头看向周志明:“周兄弟,我先回了,那事儿晚点再说。”
见周志明点头后,她便打算先回家。
没想到郑茂学却突然拦在她的身前,甚至想要伸手去抢她刚刚藏在袖袋里的东西。
“云燕蓉,你说,孙景澄之所以针对我,是不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你把东西拿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因为郑茂学发作得突然,云燕蓉没有任何防备,还真被她抓住了左手。
“撒手!”
周志明几步上前挤在两人中间,他一手拦在云燕蓉的身前做出保护姿态,一手抓住郑茂学的手臂:“我说撒手,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手断掉的话。”
这话落音,郑茂学的脸就红了几分。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他甚至感觉那力道只要再大上几分,他的骨头可能就会碎裂成渣。
但男人的尊严不允许郑茂学这般轻易就放弃,他怒视着比自己高上三寸有余的人:“你,周志明你、竟敢殴打读书人,我一定、一定会去衙门告你。”
周志明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但这笑声已经将他的蔑视表达得淋漓尽致。
紧接着,郑茂学便什么废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呼痛:“啊,我的手,好疼,你、你给我撒开。”
周志明怎么可能撒开,不仅没有撒开,他的力气还更大了些。
这下郑茂学不再嘴硬:“我松手、松手,你也给我撒开。”
郑茂学松手后,周志明才用力将人甩开,然后走到云燕蓉的跟前将人彻底护在身后,连一片衣角也没漏出来。
郑茂学被甩得趔趄,后退几步站稳再抬头,便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俩人变成一人,他心里的怒火越堆越高,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来。
“好你个云燕蓉,挺有手段啊,这才和离几天,转头又勾搭了一个。
你就那么饥渴,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是吧?
刚刚该不会是给外边的野男人送什么见不得人东西吧。”
周志明只恨没有在郑茂学开口的时候就砸烂他的嘴,才让他说出了如此不堪的话。
他眸光阴冷,拳头也捏得嘎吱作响,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抬脚将人踢翻在地后,他正准备动手,不想云燕蓉却伸手拉住了他。
云燕蓉温柔一笑:“周兄弟,不值当为这种人脏了手。”
紧接着她微微施力将人拉到身后:“我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周志明闻言松了拳头,但一双眼睛仍死死地盯着郑茂学,只要那人再敢动一下,他就敲烂那一嘴牙。
云燕蓉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郑茂学面前举高临夏道:“郑茂学,如果你不记得,请容我提醒一下,我们和离了。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如果你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用手里的欠条提醒你一番。
看在你是安之的爹的份儿上,我给你留最后一次面子。
倘若你下次还敢来我面前胡言乱语,或者让我听到村里传出什么有关我的流言蜚语,那咱们就官府见吧。”
眼见郑茂学一脸的不甘与怨恨,云燕蓉蔑笑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了男人身侧。
她凑到男人耳边小声道:“郑茂学,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饥渴?
自然是因为跟你成亲多年却从未真正满足过一次啊。
好不容易离了你这种软脚虾一般的男人,我自然得找个身强力壮的。
郑茂学,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虚呢?!”
留下扎心一刀后,云燕蓉施施然离开。
徒留两个男人在原地,一个跟被雷劈了般,另一个则是差点被口水憋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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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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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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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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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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