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春天捡菌子秋天砍柴火都只敢在山腰转上一圈,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我听说后山可能有老虎?”
“不是可能,是真有,我亲眼所见。”周志明看着安之,态度很是认真:“今年春的时候,我曾在深山亲眼见过老虎的脚印,也曾听过虎啸,只是等我赶到的时候,它已经离开了。
所以你千万别想着跑去山上,到时候葬身虎腹,你娘都没处哭去。”
安之本来只是想着去山上碰碰运气,现在听周志明这样说,她哪里还敢上山。
一个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周叔,我真的不会上山,就随便问问而已。”
别看安之来自末世,但没有异能在身,她胆子可是小的很,轻易不会拿自己冒险。
又一条发财路被堵,安之离开周家时并不怎么开心,不想回家路上却遇到了一件更不开心的事情。
她刚走出周家没多远,就看到郑柳儿站在路边,瞧那样子就是故意在堵她。
在郑柳儿的身后,还跟着她十二岁的哥哥郑成才和八岁的弟弟郑成业。
安之左右看看,周围除了她刚离开的那座院子再没有别的房子,旁边都是大片的农田,可这时候干活的人早已归家。
她心里暗道不好:这郑柳儿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今天怕是要吃亏。
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她想要装作没看见偷偷溜走,不想却被郑柳儿叫住。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她再埋头前行就太丢眼了。
于是她抬起头,睨着眼朝那三人看了过去。
郑柳儿今日穿了套桃粉色的衣裙,仿佛一只傲娇的孔雀般走了过来,带了帮手后她的腰杆子也挺得格外直:“郑安之,你也有今天?”
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下风,但看到仇人,安之还是有些管不住嘴:“瞧你这话说的,除了死人谁都有今天。
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接着她又补充:“我已经改名叫云安之,下次别再叫错了,听着那个名字我都觉得晦气。”
安之这话有些出乎郑柳儿的意料,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而后笑得更猖狂:“我还以为郑叔只是不要你了,没想到他连你的姓都给拿走了。
云安之,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爹的野种了。”
安之立马回怼:“呵,你以为我乐意跟猪狗不如的家伙一个姓?琇書蛧
郑氏一族出了这几个败类,连我都替它觉得晦气。”
“你……”
尽管郑柳儿脑子不怎么够用,但也明白刚刚自己一家包括郑叔都被骂了。
她先是愤怒,而后又得意:“云安之,你嘴硬又有什么用,这也改变不了郑叔不要你们的事实。
我很快就会成为郑叔的女儿,我会有个童生爹、说不定过几天以后还会有个秀才爹。
而你呢,就会是一个没爹从母姓、任人耻笑的小可怜了。
对了,我娘还会给郑叔生儿子,给他生很多儿子。
我娘可不像某人,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会绣花会赚钱有个好名声又怎么样,最后还是只能当弃妇,没人要!”
如果郑柳儿只是说自己,安之过过嘴瘾也就罢了。
但是郑柳儿胆敢牵涉到她娘,这事儿就不能忍。
为此搭上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安之深吸两口气,平息了心里的怒气后讥讽道:“人的追求各有不同,我娘看不得脏东西,被人染指过的她就要扔掉。
有些人愿意捡垃圾就算了,还要在垃圾的原主人面前嘚瑟是个什么毛病?
真以为旁人都跟她一样没见过好东西,非要把废物当成宝贝么。
不过老话说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许垃圾就愿意跟垃圾呆在一起。
这事儿我不太了解,还得问你们兄妹几个才有经验,你们说是吧?”
郑柳儿一脸涨红还未来的及说话,郑成业便站了出。
郑成业年纪小些,又是个男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云安之你个**,你们一家就是被郑叔抛弃的!
你们才是垃圾!
是郑叔不要你们的!”
“呵,如果真是他抛弃我们,怎么可能是我娘写和离书而不是他写休书。
垃圾就是垃圾,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不,垃圾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习惯性的自欺欺人,不然怎么能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当成宝呢。
毕竟没什么倚仗,随便拉到什么脏东西都不想放手。”
安之开口垃圾闭口垃圾,成功惹怒了郑成业跟郑柳儿姐弟,他们眼见说不过,一怒之下便动起手来。
见他们扑了过来,安之满意一笑。
她这一笑没有逃过一直在后面站着的郑成才的眼睛。
郑成才猜测弟弟妹妹可能中计了,可是现在醒悟也已经晚了,他们三人已经打成一团,即便是想拉也无处下手。
一打二,安之自觉没什么胜算,便压着郑柳儿不肯松手,任由郑成业对她拳打脚踢。
郑柳儿被打痛了,不停喊着“大哥小弟救我”,郑成业听到之后下手更狠,可安之还是闷不吭声。
郑成业眼见云安之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不肯撒开他姐姐,便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往安之头上砸去。
安之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往旁边偏了偏,但是石头还是砸在了额头上,很快便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郑成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见安之停手,他只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效的,于是举起石头准备又砸下去。
安之想要跑,但是自己的双腿不知在何时已经被郑柳儿抱住,她只得扑腾着往旁边躲避。
这一下只要不砸在头上,不管砸在哪里都好说。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有人抓住了郑成业的手:“你们在干什么?”
安之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疼痛。
原来她刚刚这一躲正好碰到了额头上的伤口,血流的更快了些。
血液从额头滚落下来,经过脸颊之后有些落在了衣服上,还有一些流向地面。
“安之?安之,你没事吧?”
周志明扶着安之的肩膀小心将人转过来,便看见一张青肿且满是鲜血的脸颊。
如果不是这一身衣服,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凄惨的小姑娘跟刚刚在他院里娇憨可爱、抓着大黑胡闹的小丫头是同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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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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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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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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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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