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是她的女儿,这小贱人凭什么做主她的命运?
如果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并且皇上能护住雪儿,她自然乐意,甚至希望雪儿能独得圣宠,把晏姝这个小贱人早日打入冷宫才好。
可进宫为妃若是晏姝的意思,显然就不一样了,皇上能护得住晏雪吗?
云氏想了想,强硬地坚持己见:“晏雪不想进宫。”
“此事由不得她。”晏姝嘴角掠过一抹淡哂弧度,“她这个年纪如果不想进宫,就该考虑嫁人,不知你想把她嫁给谁?”
云氏随意编造:“还在议亲中。”
“不想进宫也可以,本宫这就给她指婚。”晏姝语气淡漠,说完稍作沉吟,“就赐给武王如何?”
云氏脸色大变:“武王生性残暴——”
“夫人还请慎言。”冷嬷嬷表情一冷,声音严厉,“你是想说皇后娘娘故意虐待自己的妹妹吗?”
云氏冷笑:“难道不是?”
“是又如何?”晏姝端起茶盏,优雅轻啜一口,“本宫现在是皇后,母仪天下,晏雪的命运掌握在本宫手里。”
“晏姝!”云氏表情骤变,猛地从地上站起,“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晏雪!”
“冲着你来?”晏姝无所谓似的,随口吩咐,“冷嬷嬷,那就先赏她十个耳光。”
“是。”
冷嬷嬷应下,一脚把云氏踹倒在地,抬手就朝她脸上扇去。
啪啪!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不停地回荡,剧痛在脸上炸开,云氏想说话,然而劈头盖脸的耳光让她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疾风暴雨般的耳光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十个耳光打完,冷嬷嬷停手站到一旁。
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云氏一张脸已经高高肿起,青紫可怖,整个人表情僵滞,呆如木鸡。
“还要吗?”晏姝好脾气似的问道,“若觉得不够,冷嬷嬷可以再辛苦一下,不过打得多了难免手疼,嬷嬷稍后去挑一件趁手的刑具。”
冷嬷嬷恭敬应下:“是。”
云氏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晏姝,表情逐渐震惊而阴冷,目光里浮现尖锐暴怒的光芒,像是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咬死一般。
她不敢相信晏姝竟敢这么对待自己。
她竟敢如此对待自己!
“晏姝,别忘了你是晏家的女儿!”云氏厉声开口,脸上的剧痛也掩不住她语气里激动和愤怒,“你这般作为,传出去还能博得贤惠名声?若大臣们知道堂堂皇后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定会觉得皇后薄情寡义,目无孝道!他们会去皇上面前弹劾,到时为难的人只会是皇上!”
为难的人是皇上?
晏姝嘴角掠过一抹细不可察的嘲弄。
那不是很好吗?
她要的就是把夜容煊踩到脚底下,把他的尊严践踏得连残渣都不剩,让他这辈子再也无法风光显贵,让他永远没机会做一个掌实权的皇帝!
晏姝眼底划过狠戾之色,轻吸一口气,面上却是一派慵懒无害:“皇上是一国之君,掌天下生杀大权。谁敢不从,尽管杀了便是。”
云氏脸色煞白:“一国之君也不能滥杀无辜,皇后娘娘是想要皇上做个昏君吗?!”琇書蛧
话音刚落,外面通报声骤然响起:“皇上驾到——”
云氏精神一震,蓦然转头看向殿外,随即回过头来盯着晏姝,眼神仿佛在说,皇上来了,看你如何在皇上面前演戏。
“姝儿。”夜容煊跨门而入,正要说话,猝不及防看见跪在地上的云氏,着实一愣,“你……国公夫人?”
云氏脸色涨红,面上带着几分屈辱之色,委曲求全地跟皇上见礼:“臣妇参见皇上。”
夜容煊看着云氏肿得高高的脸,脸色一变:“夫人的脸怎么了?”
云氏正要说话,冷嬷嬷已恭敬回道:“皇上,国公夫人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正以宫规教训她。”
“放肆!”夜容煊脸色一沉,骤然大怒,“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教训国公夫人?不知道夫人是皇后的母亲吗?”
冷嬷嬷跪下请罪。
云氏肿痕青紫的脸上浮现阴狠得意之色。
“来人,把冷嬷嬷拖出去,杖打三十——”
“皇上。”晏姝不疾不徐地开口,“教训国公夫人,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一僵:“姝儿?”
晏姝挑眉:“所以皇上要把本宫也拖出去,杖打三十?”
冷嬷嬷低眉垂眼地跪着,眼角余光却没有错过云氏从得意转为愤恨的眼神。
“姝儿。”夜容煊连忙走过去,温声安抚,“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朕相信姝儿一定是为了维护下人,才故意把这个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但是——”
“皇上想多了。”晏姝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语气淡漠如水,“确实是本宫的意思。”
夜容煊面色微沉:“为什么?”
“方才冷嬷嬷不是说了,国公夫人对本宫不敬,一进来就指着本宫的鼻子骂。若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就不仅是几个耳光这样的轻责了。”晏姝淡笑,“皇上应该知道,对君王和皇后不敬,应该处以什么样的责罚。”
乱杖打死都在情理之中。
“皇上!”云氏表情难掩怒火,忍不住开口辩驳,“臣妇只是不解,昨晚皇后娘娘下旨让晏雪进宫陪她说话,臣妇以为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家,岂料晏雪一直在宫中待到早上才回去。”
“回去之后,晏雪脸色惨白,双腿红肿,分明是在宫里跪了一夜。”
“臣妇只是想问问,雪儿娇弱无力,她犯了什么错,皇后要如此刁难折磨于她?”
云氏猛地磕头:“求皇上给晏雪一个公道,给臣妇一个公道!”
晏姝平静地听她控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漠无情的弧度。
告状?
尽情地告吧。
不告状都对不起她挨的十个耳光。
夜容煊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想到自己昨晚被拦在凤仪宫外,连宫门都进不来,而晏姝却让晏雪在凤仪宫罚跪了一夜?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仗势欺人,是吃定了自己暂时不敢动她?
堂堂皇后,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这么冷酷无情,她还如何做好一个贤惠大度的中宫之主?
如此嚣张跋扈的一国之母,怎能叫人心服口服?
夜容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氏,神色几番变化,最终却是转头看向晏姝:“国公夫人毕竟是长辈,不如先让她起来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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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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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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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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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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