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无反应的臣巳水,她只得硬着头皮,强装做不在意的模样,抬头看向了台阶两侧,依次递增的土偶来。
与那些奇形怪状,表情荒诞的土偶,一一对视了个遍后,本欲给自己壮胆的她,愈加的心里发怵了起来。
抬眼看着臣巳水举起的长刀,她终是眼疾手快的,夺过了其手中的利器,并朝着第一个木椁处的,两个土偶直直的砍了下去。
“你又想做甚?!!莫不是还没清醒过来?!当真是麻……”
忍无可忍的臣巳水,怒斥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就看到了被弹回来,并倒退了数步的少年郎。
以及他那缺了一个豁口的长刀!
而在土偶之下的内部位置处,竟是还藏有,用青铜器材质打造的,未知物件!
单手夺过崔少愆手中,那本该属于他的长刀,用刀背,朝着另一处的土偶便敲了下去。
随着带有内力的劲风,恰到好处的击打,土偶之下的乾坤,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如法炮制、有样学样的崔少愆,战战兢兢的轻踩在第二层的木椁上,再次敲打开了土偶的内部。
还是一模一样的青铜器材质。隐约间,可见其上繁复的花纹,被清晰的刻在了上面。
“你是如何发现这其中的蹊跷的?”
臣巳水瞅了瞅他手中那留有豁口的长刀,又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棺材。
想着之前惊心动魄的各种机关,犹豫片刻后,他一个后仰轻跃,稳稳的立在了崔少愆的面前,刚好两步远的距离处。
“我仅是觉着瘆得慌,越看越吓人,越看越膈应……手臂不自觉的,便挥了下去。没曾想连这土偶内部,都留有玄机……”
“那我们便全部砸开看看?如若这些机关连接着木椁内部,我们眼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贸然尝试为好。”
臣巳水看着已然裂开两半的土偶,那荒诞诡异的空洞眼神,那裂开嘴角的夸张弧度,忍着不适,操起了手中的长刀。
“那我,姑且在下边等着吧。”
崔少愆说罢,便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懂事又有眼力见儿的,立在原地。静待起了臣巳水,下一步的动作。
颇觉好笑的轻扯了下嘴角,臣巳水看着破天荒乖巧又听话的少年,那又怂又憨的神情,竟是让他轻易的,便原谅了其,不知轻重的下手。
豁口就豁口吧,总比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添麻烦强。
运行着周身的经脉,蓄内力于长刀之上。
臣巳水站在木椁的最下方。用着巧劲儿,朝着依次递增而上的土偶,一个向上的纵扫。便将那排列整齐的一整列土娃娃,砸了个稀碎。
而随着他这恰到好处的力道。土偶之下的庐山真面目,终是显山又露水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些大小不一,又厚重的青铜器,居然是编钟!乐器?!
“远古时期,编钟亦是用来祭祀的道具吧。看样子。这些机关的制造者,定是与巫族脱离不了干系了。可惜,妹妹不在身边啊!”
崔少愆就差捶足顿胸、扼腕叹息的,将她的懊恼与无奈,昭告给眼前之人了。
乐器,那是她的短板!巫术亦是她的短板!!哪怕是祭祀方面的一切大小事宜,都是她的短板啊!!!
完全不想搭理对面那,发着疯的某人。臣巳水颇是平静又淡定的,回想着关于祭祀礼乐类的相关认知,一一判断着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信息。
“我猜测‘天子泣’,应是也与祭祀有关才对。那首曲子你可还曾记得?!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曾信誓旦旦的夸口,你有着那过目不忘的技能来着?”
“比武那次你竟是没有走?!!你居然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还讲不讲武德?!你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崔少愆猛地便忆起了,她在姑娘、妹妹还有竹苑面前的逞强来。还没有装多久便露馅了的她,之后竟然还昏倒了过去。
那种她一生的黑历史,竟是被这个老六给偷听了墙角去!还见证了她的丢人时刻!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这页,她是彻底翻不过去了!
“眼下还是破解机关最为重要!”
臣巳水看着对面那,色彩斑斓又五彩缤纷的光速变脸,凉凉的出口提醒道。
“那不行,我跟你讲,此事还真就过不去了!你仗着武功高强,到底还做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啊?!你若不讲清楚,我便不会说!”xǐυmь.℃òm
崔少愆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当初姑娘仅凭借着耳力惊人,都让她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
没曾想一山更比一山高。即便是现在的她,仍是发觉不到臣巳水特意隐藏起来的气息。
对方的存在,简直就是放在她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这个,她绝对不能忍!!
“也就是说,你记得!”
臣巳水把玩着手中的长刀,将其利落的旋转了几圈后,竟是直指向了崔少愆的脖颈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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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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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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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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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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