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江衍脸色骤然一变。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口锅藏至身后。
目光躲闪道:
“粥……已经凉了。”
岁念觉得古怪。
于是凑近一步,伸出手随意道:“我不介意。”
凉的粥而已。
小意思。
她以前别说凉粥,连树皮都啃过。
江衍神情慌张。
在岁念靠近前,他拿着粥,快速冲进卫生间。
泛着泡泡的粥顺着下水道消失。
江衍靠着门,彻底松了口气。
金属球滚了出来。
一头雾水道:【宿主,你怎么把粥给倒了?】
不是要杀攻略者吗?
话落,江衍微微直起身。
垂着眸道:【今天心情好,再让他活一天好了。】
说话时,江衍唇瓣微扬。
浅灰色的瞳眸潋滟,藏着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金属球内心警铃大作。
须臾,他不安的出声问:【宿主……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江衍抬眸。
眉眼重新变得淡漠,面无表情道:【绝不可能。】
金属球却总觉得怪怪的。
以宿主的执行力,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把十个任务者翻来覆去的杀十次了。琇書網
可这次。
明明那么多机会摆在宿主眼前,宿主却迟迟未动。
金属球暗感不妙。
这时,江衍推门走了出去。
离开时,客厅内已经没了岁念的声音。
大概是回房间了。
收回思绪,江衍合上洗手间的门,转身去了厨房。
干贝,瑶柱,虾仁。
江衍用剩余的食材,做了碗海鲜粥。
饭菜做好时,已是9:00。
但岁念仍未出来。
江衍蹙了蹙眉,准备过去敲门。
站在门边时,他动作又忽地一顿。
木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微弱的灯光溢了出来。
江衍喉结轻滚。
接着鬼使神差的,屏住呼吸微微逼近。
室内的灯泡有些老化。
微暖的橘光下,少年随手褪去长裤。
瓷白的足踩在地砖上。
沿着精致漂亮的脚踝往上,是细长笔直的腿。
江衍耳根发烫。
冷白的耳尖缓缓镀上薄红,连带着垂在身侧紧握的指节也染着薄粉。
呼吸声渐沉。
江衍口中发甘,本能的不敢再看。
转身前,眼角余光瞥见大片莹白。
少年背对着他。
纤长漂亮的指,漫不经心的解开领口。
一颗。
两颗。
三颗。
随着衣襟散落,少年精致的肩颈下露了出来。
连带着。
线条极致流畅漂亮的蝴蝶骨也暴露在空气中。
布料寸寸下移。
江衍犹如被蛊惑了般,一时间忘了反应。
衬衫褪至一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少年胸口裹着纱布。
厚厚一圈纱布将胸口裹得严严实实,在瘦削漂亮的脊背上显得极其刺眼。
江衍墨眉紧蹙。
回过神时,他已经冲了过去。
拽紧那人的手腕沉声问:“你受伤了?”
什么时候?
他怎么不知道?
是谁伤的?
脑海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大量词条。
江衍薄唇紧抿,心情烦躁。
正欲再问,却见少年错愕的望着他。
问:“你怎么来了?”
什么意思?他没资格来吗?
江衍微妙的有些气恼。
正欲追问,却见少年胸前的纱布随着动作松散了些。
软糯的白一闪而过。
江衍动作一顿,一度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收回思绪,他屏气凝神。
认真的盯着那里又看了半天。
好一会儿,头顶响起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你看够了吗?”
岁念咬紧牙关,额头青筋蹦起。
险些抑制不住打人的冲动。
话落,一直紧盯着她不放的江衍终于舍得收回视线。
随着抿着唇问:“是谁打的你?”
岁念:???
还未想请其中缘由,胸前又忽地一温。
江衍垂眸。
将修长冷白的指,紧贴在她胸前。
蹙眉道:“都打肿了。”
岁念额角青筋蹦起。
此时此刻,她竟有些好奇。
就江衍这种没情商的,到底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深吸一口气,岁念将江衍的手挪开。
心累扶额道:“你眼瞎吗?”
江衍轻眨了下眼,困惑的歪着脑袋。
见状,岁念嘴角微抽。
这人太呆了。
呆的她都要没脾气了。
叹了口气,岁念将纱布收紧,拿起一旁的换洗衣物穿上。
准备出门时,江衍拦住她。
一本正经的问:“你伤的那么严重,不去看医生吗?”
岁念:……
抬手按了按眉心,岁念心累道:“你看不出来吗?”
江衍轻眨了下眼。
长睫下,雾色清透的浅灰色眸子透着不解。
问:“看出来什么?”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江衍终于反应过来些什么。
脑海中闪过那一抹软糯的白。
江衍耳尖更红。
吞了吞口水,他轻声问:“你……不是男人。”
岁念微微颔首。
道:“才看出来吗?”
话落,清冷漂亮的少年偏过头,不敢与她对视。
掌心发烫。
他方才只顾着岁念的伤势,并未多想。
此刻,大脑发懵。
方才无意间触及的软,强势的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与男性不同。
少女肌肤温软,细腻无骨。
触及时,反复连灵魂都要被其引诱。
怔愣时,耳边响起少女困惑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
话落,江衍本能的侧过身。
却见少女踮着脚尖,困惑的抬眸看他。
距离缩短。
近到能看清少女纤长微卷的眼睫,以及莹白细腻的肌肤。
江衍倒退一步。
后脊贴着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混乱时,岁念逼近。
自言自语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你突然闯进来,该不会是在偷看我吧?”
江衍眸光微闪。
侧过身否认道:“没。”
话落,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紧跟着,颈侧一凉。
少女再度逼近,浅墨色的眸子盛着笑意,直勾勾的望着他。
与此同时,纤白指尖抵着他颈上喉结。
温软的指腹故意沿着喉结轻轻摩挲。
江衍眸光渐沉,稍稍偏了偏头。
哑声道:“别碰。”
顿了顿,又半垂着眼颤声低语道:
“求你。”
说话时,少年整个人都是红的。
长睫下,浅灰色潋滟清冷的眸子氤着薄雾,眼尾染着浅淡薄红。
看起来……
相当好欺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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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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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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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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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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