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念莹白软糯的耳尖发烫,本能的想抽回手。
“念念……”
收手前,耳畔响起少年低哑的声音。
容卿扣住她想抽出去的手,俯身委屈道:
“你说了要疼我的。”
岁念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个还好,但那可是两……
她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的来两个……
正想着,身下忽地一软。
少年圈着她的腕骨,顺势将她压在榻上。
喉结轻滚。
低哑喘息着道:“若念念不想动,我也可以自己来。”
……
梦境荒唐。
次日清晨,天色渐白。
岁念睫羽轻颤,迷迷糊糊的直起身。
头顶白色纱幔轻晃。
空气中氤氲着极轻极浅的飘渺白雾,清爽干净。
与那个荒唐旖旎的梦境孑然不同。
看来不过是个梦罢了。
收回思绪,岁念直起身,对镜穿衣打扮。
挽簪时,耳边响起一阵敲门声。
时九哑声道:“您醒了吗?”
岁念将木簪插上,轻声应了一声。
时九又问:“我能进来吗?”
语气小心翼翼。
听到这话,岁念不禁有些纳闷。
要进就进,问她做什么?
这番举动,与昨日大大咧咧的时九实在太过不符。
但岁念还是应了一声。
得到准许后,时九这才大着胆子推开门。
门被推开的刹那,岁念被吓了一跳。
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只见时九神情萎靡。
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视线下移,岁念目光微微一滞。
忍不住问:“你的胸……”
时九胸前的波涛汹涌没了,只余下一片平坦。
闻言,时九苦笑一声。
挠着头道:“其实……我的胸是假的。”
岁念:?
时九又道:“其实……我是男子,女装只是个人癖好。”
岁念:???
美艳御姐突然变成男人。
这个反差太大,岁念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见岁念面无表情,时九轻咳了一声,又道:
“我想季姑娘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们店做的是正经营生,不涉黄的。”
岁念扯起嘴角,眼里写着五个大字。
——“你看我信吗?”
时九:……
他懊恼的捶了下头。m.xiumb.com
似是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信度极低。
收回思绪,时九道:
“具体情况如何,姑娘您随我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言毕,时九推开门。
门外,宾客已经散去。
只余下倒了满地的酒坛,和满室残缺花瓣。
岁念应了一声,顺势跟时九离开。
正厅们,昨日接客的姑娘们聚成一堆。
正彼此互相打理头发。
各个神情慵懒倦怠,完全不像刚辛苦一夜。
见岁念过来,姑娘们眼睛一亮。
接着直起身,想扑过去同岁念玩闹。
只是还没碰到岁念,便被时九瞪了回去。
时九叫苦不迭。
这可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
连他调侃了几句,都差点被揍个半死。
这些不懂事的小妖精碰了。
指不定连那身皮都要被扒掉卖人!
时九老母鸡护崽似的牢牢护住岁念。
见状,花魁恹恹收手。
好声没好气的问时九:“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时九轻咳了一声,道:“别贫嘴。
我来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同季小姐演示一下如何接客。”
岁念嘴角抽了抽。
演示接客?
那和直接演活春宫有什么区别?
岁念本想拒绝。
可先前同时九交谈的花魁小姐姐却爽快的应了下来。
“正巧楼上还有个冤大头没走掉。”
“小妹妹。”花魁媚眼如丝的看向岁念。
纤纤玉指伸向岁念,柔声道:“要姐姐带你上楼吗?”
话说到一半,手被时九一把打开。
时九斥道:“规矩点!”
花魁白眼一翻。
不情不愿的把手收了回去。
一边收,一边恋恋不舍的看着岁念。
岁念被看的头皮发麻。
直至到了楼上,花魁才终于正经了点。
她收回视线,随手推开门。
门内的软榻上躺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听到脚步声,富商睁开眼。
眼神混浊粘稠,扑腾着手看着花魁喃喃道:
“美人,快来让爷亲一个。”
花魁声音柔媚,娇声道:“爷~您别急,奴家这就过来~”
话落,花魁上前。
走至榻前时,花魁拿出随身携带的软帕。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富商口鼻。
富商眯着眼。
再度堕入春梦中。
一边哼哼唧唧的叫着,一边胡乱喊着美人。
花魁冲着富商翻了个白眼。
接着转身,娇滴滴的看着岁念道:“小妹妹,你看清了吗?”
岁念:……
她侧身看向时九,忍不住问:“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把人骗进店。
然后一帕子撂倒了事?
时九却道:“高效率高回报,而且不会得病,有哪里不好?”
“再说了,你看客人不是就很满意吗?”
岁念:……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收回思绪,岁念抬手按了按眉心,问:“我要的东西呢?”
她昨日会来醉花楼,主要是想找硫磺。
却被时九拐着喝了好几杯花酒。
结果一醉不醒,把硫磺忘到了脑后。
时九忙道:“就在此处,我这就带您去取。”
言毕,时九瞪了眼不安分的花魁等人。
护崽似的护着岁念离开。
醉花楼楼下。
地下室内,金为地,玉为主。
富丽堂皇,奢靡不堪。
时九点了个火折子,引着岁念往前走。
约摸十分钟后。
时九停下,指着前面道:“您要的东西在那。”
对面是大批大批的木箱。
除去岁念要的硫磺外,还有煤油,硝石,木炭。
以及大量用来铸造兵器的生铁。
一旁的时九道:“主上说姑娘你可能用的到,便让属下一并准备了。”
岁念沉默不语。
须臾,她收回视线,将一张纸条递给时九。
简言意骇道:“这是我暂住的地方,麻烦将东西送往此处。”
时九连忙应好。
末了,又颇殷切的问:“姑娘还有别的需要的东西吗?”
岁念被时九热切的视线盯得有些不适。
摇头道:“没了。”
时九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可见的失落。
又很快打起精神,问:“那需要我送您离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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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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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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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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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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