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全场静默。
方才那些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血族们,此刻纷纷闭紧嘴,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岁念偏了偏头,看到了身后的司珏。
司珏带着面具。
漆黑面具下,肤色冷白,下颚骨流畅。
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你们在做什么?”
司珏开口,声音带着经年不散的寒意。
为首的血族被吓得一抖。
紧跟着,众血族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地。
“我、我们只是在同沈小姐玩闹……”
良久,有人大着胆子开口。
“她不喜热闹。”
司珏垂着眸,嗓音带着经年不散的寒意。
回话那人将头低的更低。
语气近乎惶恐的道:“臣、臣记住了。”
司珏不再多言。
他牵着自家小姑娘的手,大步离开热闹的宴会厅。
走至走廊后,司珏停了下来。
他抬手捧住自家小姑娘的脸,墨眉紧蹙,语气带着紧张。
“他们让你生气了吗?”
这是在担心她?
岁念摇了摇头。
她还没那么脆弱,不至于被人看两眼就会死掉。
正想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司珏身上的红痕。
少年冷白脖颈印着半圆的牙印。
除了牙印外,还有星星点点的吻痕。
绯色的痕迹在苍白到病态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宛若纯白画布上的一点殷红,透着近乎蛊惑的欲气。
岁念耳尖一烫。
回过神后,脑海内浮现出零星断续的画面。
画面内,她将司珏推倒。
接着按住司珏的肩,不安分对司珏为所欲为。
苍白漂亮的少年被她压在身下。
漆黑衬衫松散,露出大片精致漂亮的锁骨。
随着动作,胸膛微微起伏。
冷白清透的肌肤染上秾丽薄红,低哑喘息声在室内回响。
岁念耳尖更烫。
见四下无人,岁念快速将司珏松开的系扣扣上。
遮住痕迹后,岁念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问:
“你怎么也不挡挡?”
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她再度被人从身后抱住。
少年将下颚埋在她肩颈处,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挡?”
言毕,司珏微微俯身,贴在少女莹白小巧的耳畔道:
“只有这样,大家才会知道我是念念的所有物。”
少年清冷微磁的嗓音含笑,撩得人心肝颤。
岁念小声嘟囔道:
“死不正经。”
话落,司珏弯了弯眸,轻声道:
“我只对念念不正经。”
耳畔一热。m.χIùmЬ.CǒM
少年俯身,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温热的吐息与清冽的淡香一同倾洒。
狭窄的走廊内,暧昧的氛围肆意疯长。
“念念……”
少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嗓音略哑。
说话间,腰侧一凉。
少年修长冷白的指搭在她腰间。
岁念穿得是酒红色小礼服。
裙子由腰间的系带固定,稍微一扯,就会松开。
岁念忙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压低声音警告道:“不许乱来!”
这离宴会厅不算远。
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其他血族。
“念念……”
少年轻唤着她的名字,潋滟缱绻的桃花眼微垂。
一眼望去,像被拒绝的小狗。
看着可怜巴巴的。
但岁念并未心软。
撒娇卖惨这种招数,上个位面言楚已经用过太多次了。
她早就免疫了。
正想着,耳畔忽地一热。
少年轻声道:“主人,疼疼小狗好不好?”
语气近乎虔诚。
这个特殊的称谓带着禁忌的背德感。
岁念心跳加速。
暗夜中,少年瞳眸潋滟,宛若诱人堕落的撒旦。
防线被寸寸瓦解,岁念快要被引诱时,寂静的走廊内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
“大人,您在吗?”
岁念动作一顿。
回过神后,她第一时间把某人祸国殃民的脸推开。
“念念。”
被推开的小狗一脸受伤的望着她。
岁念却顾不上那么多。
回过神后,她第一时间整理好松散的系带。
接着转身。
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繁琐长裙的女人。
女人身形高挑。
金色长发被盘起,手里拿着羽毛折扇。
神色倨傲。
视线扫过她时,眼底带着浓浓的不屑。
可看到司珏后,那份不屑便迅速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崇敬与爱慕。
被打扰的司珏蹙了蹙眉,嗓音冷淡。
“有事?”
女人拢了拢发丝,柔声道:“大长老想见您。”
司珏简单明了的回道:
“不去。”
女人脸上笑意一僵。
她看了眼岁念,有些不情愿的道:“大长老想说的,是有关沈小姐的事。”
顿了顿,女人又道:“大长老还说,不放心的话,可以带沈小姐一同过去。”
说话时,女人有意无意的看向岁念。
眼里的敌意与排斥浓的几乎要溢出来。
岁念表示自己很无辜。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么讨厌她做什么?
正想着,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
司珏问:“念念想去吗?”
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岁念恰巧闲得无聊,便随口应下。
去找人的路上,岁念通过其他血族的对话得知了女人的身份。
艾薇儿,血族圣女。
据说……是血族长老为司珏选定的未婚妻。
结果被她截了胡。
怪不得那么讨厌她,原来又是被碎片吸引的烂桃花。
正想着,领路的艾薇儿停了下来。
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恭敬道:“大人,长老们就在里面。”
说话时,艾薇儿又看了岁念一眼。
眼底含着岁念看不懂的复杂情愫以及……
一丝挑衅。
不等岁念想清楚这一丝挑衅由何而来,眼前的木门忽地被自动打开。
接着,岁念看到了一张圆桌。
低调奢华的古董圆桌旁站着十来个血族。
他们大多穿着黑色长袍。
兜帽下,容貌苍白阴郁,年轻漂亮。
宛若十来岁的少年人。
可一双眼睛却沧桑死寂,不见光亮。
今日在这边的,大都是血族的长老。
最年轻的也有一万来岁。
司珏并未进去,站在门外态度疏离的问:“找我何事?”
穿着黑色长袍的长老们彼此对视一眼。
良久,其中一人站了出来。
低垂着头道:“王您已经苏醒,那么与圣女大婚一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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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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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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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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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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