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岁念正背对着言楚用平板追剧。
可看着看着,一道阴影忽地自上落下。
“念念。”
鼻翼间萦绕着清浅微凉的馥郁冷香。
少年缓缓逼近,从身后抱住了她。
下颚搭在肩上,细碎的墨发蹭着脖颈,显得有些痒。
岁念偏了偏脖子,本能的想要躲闪。
可言楚却靠的更近了些,贴在她耳边轻声哑语道。
“该休息了。”
岁念指了指墙上的吊钟,语气无奈:“现在才八点。”
还早着呢。
话落,身后没了动静。
岁念暗感不妙,本能的侧过身看了一眼。
却见某人垂着眸,狗狗眼直勾勾的望着她。
“念念……”
岁念无奈叹气。
又是这招。
每次她想熬夜时,言楚都会跟在她身后碎碎念。
说熬夜不好,容易长黑眼圈,还影响肝功能。
被念叨数次后,岁念终于是怕了。
她原以为碎片乖巧听话,和主神本体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却没想到爱念叨和老妈子这点和主神一模一样……
岁念举手求饶道:“别念了别念了,我现在就回房间。”
言楚这才住口。
……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
洗完澡后,岁念推开门从浴室走了出来。
床边,言楚已经坐好。
深灰色的睡袍微敞,露出冷白精致的锁骨。
长睫低垂,修长冷白的手捧着一本色泽古朴的书。
直挺的鼻梁上架着银丝半框眼睛。
禁欲淡漠中透着别样的勾人欲气。
岁念舔了下唇,莫名觉得嘴巴发干。
与此同时,脑袋里不合时宜的弹出四个字。
——“秀色可餐”
“念念。”
听到脚步声,言楚立刻合上手中的书。
少年弯着眸,镜片在精致的鼻尖印出淡色的光斑。
越发衬得眉眼清冷绝艳。
“你洗好了吗?”
言楚单手撑着床,从床上走了下来。
因为幅度太大,浴袍上的系带微微松散。
领口微敞,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肤。
就连腹肌也若隐若现。
岁念耳尖一热。
她默默移开视线,故作淡定的轻声应道:“嗯。”
话音刚落,言楚忽地靠近。
阴影自眼前投下,将她整个笼罩其中。
岁念瞬间警惕起来。
她后退一步,蹙着眉问:“你想干什么?”
言楚轻声道:“头发湿了。”
说着,言楚垂眸,修长冷白的指勾住少女脸侧的碎发。
随着动作,一滴水珠顺着发梢落在指尖。
言楚叹气,语气有些无奈。
“不吹干头发是会感冒的。”
岁念满不在乎。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准备往床上躺。
可刚没走两步,就被拽了回去。
言楚难得强势了一次。
少年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在细软的发丝间拨弄。
微凉的指尖穿过发丝,轻轻顺毛。
岁念眯着眸,神色惬意的靠在椅子上。
偶尔这么享受一次似乎也不错……
不多时,头发被吹干。
言楚将吹风机放在桌上,轻声道:“好了。”
岁念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
她原本是不困的,可被人照顾的感觉实在太过舒适。
在暖风的熏陶中,岁念也渐渐有了睡意。
伸了个懒腰后,岁念慢吞吞的朝床上走去。
铺床,掀被,躺平,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般顺畅。
打了个哈欠,岁念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耳边,少女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言楚放下手中的书,缓缓朝着少女逼近。
床上的女孩睡得不怎么安稳。
墨软的长发凌乱,有几缕粘在脸侧,越发衬得肤色细白如瓷。
被子被蹬开一角,露出一小节纤细精致的脚踝。
足背莹白,足尖莹润。
喉结轻滚,言楚眸光晦暗,唇齿发干。
须臾,他单手扣住少女的脚踝,缓缓俯下身。
纤薄微软的唇贴着少女线条漂亮的小腿。
言楚垂眸,近乎虔诚的落下一吻。
“唔……”
睡得正香的岁念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
言楚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
他取下眼镜,随手将其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接着上前一步,动作轻缓的在少女身侧躺下。
岁念一向睡得很沉。
且一旦睡着,没有特殊情况就不会轻易苏醒。
而言楚正是捏准了这一点。
他抬起手,指尖勾住少女垂落在颈侧的发丝。
浅灰色的眸中翻涌着近乎病态的偏执觊觎。
须臾,言楚敛眸,强行压下眼底的病态。
接着缓缓靠近,在少女唇畔落下一吻。
动作轻柔,宛若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良久,一吻结束。
言楚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勾住少女肩上细细的肩带……
……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天色渐白。
岁念蹙了蹙眉,默默用被子蒙住脑袋。
好一会儿,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岁念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起身。
刚睡醒,岁念便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身上酸痛的厉害。
指尖微微酥软,像是被人含在唇齿间细细啃咬了一番。Χiυmъ.cοΜ
就连唇瓣也酥酥麻麻的,微微有些痒。
岁念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阿统。】
岁念托着腮,盯着外面的窗户问:【言家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对?】
言楚总爱管她。
每每不到十点,她就被催着上床休息。
而她这个人素来喜欢赖床。
十点睡十二点起,足足睡了将近半天。
可都睡了这么久了,身体依旧异常疲惫。
活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
【这个啊……】
系统对着手指,一阵心虚。
它不敢承认自己昨晚在偷懒吃零食,压根没留意外面的情况。
于是含糊其辞道:【大概是有脏东西吧……】
岁念面无表情的将头发揉得乱糟糟,心里一阵烦躁。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她岁念头上动土?
要是让她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正想着,屋门忽地一下被人推开。
少年逆着光走近。
骨节分明的手托着木质托盘,弯着眸道。
“念念,该吃饭了。”
言楚语气轻缓,嗓音清冷微磁。
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淡漠,好听得让人耳朵怀孕。
见来人是言楚,岁念心情微妙的好了一些。
还是她养的碎片最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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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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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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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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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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