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心跳声快得厉害。
纪浅浅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腕骨忽地一痛。
“啊——”
纪浅浅惨叫一声,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微微扭曲。
腕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像是被人生生掰断了般。
纪浅浅弓着腰想蹲下去缓解痛楚,却被岁念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亲爱的好妹妹。”
岁念弯着眸,脸颊印着浅浅的梨涡,笑意乖软无害:wWW.ΧìǔΜЬ.CǒΜ
“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想做什么呢?”
纪浅浅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少女虽是笑着的,可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瞳孔漆黑深邃,如同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
只是简单的对视,便让纪浅浅有种如坠冰窖的毛骨悚然感。
纪浅浅吞了吞口水,声音微微发颤:“我、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下姐姐……”
“啪——”
话音未落,纪浅浅突然挨了一巴掌。
脸颊迅速红肿,浮现出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纪浅浅捂着脸,发丝凌乱,满眼的不敢置信。
似是没想到一向软包子般的少女会突然动手打人。
正想着,下颚忽地一痛。
纪浅浅泪意朦胧地抬头,却对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眸子。
岁念语气不急不缓:“妹妹,姐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小孩。”
言毕,岁念又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纪浅浅两腿发颤,几乎被吓尿。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心头,纪浅浅哆嗦着道:
“我、我在你酒里吓了药,想、想让你被毁掉清白……”
岁念眉梢微挑,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浅浅抖得更厉害了,哭着道:“我嫉妒你,看不惯你过得比我好,所以想毁了你……”
说到后面时,纪浅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少女眼尾通红,哭得梨花带雨,活像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这一幕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
可岁念不是男人。
她侧过身,指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
纪浅浅本能地想摇头,却在摇头前对上岁念的视线。
那一瞬间,纪浅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撒谎,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纪浅浅僵硬了片刻,动作迟缓了点了点头。
岁念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地道:“可惜了,这份礼物我实在无福消受。但来都来了,就这么浪费了也不好不是吗?”
纪浅浅心里猛地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吞了吞口水,她拔腿想跑。
可下一秒,她被擒住手臂,硬生生地压到了男人面前。
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男人身上的气息铺面而来。
汗臭味,机油味,狐臭味,还有说不上来的恶心味道。
纪浅浅脸色青白,被吓得花容失色。
她一边哭,一边狼狈地求饶:“放过我,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岁念置若罔闻。
她将纪浅浅的手反剪在身后,迫使纪浅浅弓下腰——
纪浅浅被强迫着和她看不上眼的男人亲密接触。
涂着唇蜜精心保养的唇贴上了男人肥厚恶臭的唇。
接吻前,纪浅浅甚至看到了男人黑黄的牙。
“呕——”
纪浅浅再也克制不住,当场吐了出来。
秽物沾了男人一身。
地上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暴怒的一脚踹在纪浅浅身上。
“臭婆娘!你在这恶心谁呢?”
“唔——”
纪浅浅痛呼一声,被狠狠踹到了墙上。
可男人仍不觉得解气。
被吐了一身的他气红了眼,冲上去对着纪浅浅拳打脚踢。
纪浅浅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而岁念就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狗咬狗。
“你在干什么!?”
看戏看到一半时,耳边响起一道暴怒的咆哮声。
紧跟着,一道人影重重推开男人。
男人一个踉跄,被推得跌倒在地。
“浅浅?你怎么了浅浅?”
叶澜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扶起纪浅浅。
“浅浅,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说出来,爸帮你做主!”
纪彦承心疼的看着纪浅浅,语气关切。
纪浅浅两眼含泪,弱弱地小声道:“不是姐姐的错,爸你千万别怪姐姐……”
这话看似是在为岁念推脱,实则是在把黑锅往岁念身上扣。
啧啧啧。
还真是有意思。
果不其然,纪浅浅前脚刚说完,纪彦承后脚便冲着岁念怒目而视。
“纪岁念!你好歹也是姐姐,怎么成天只想着欺负妹妹?”
岁念嘴角微扬,语气玩味。
“我欺负她?爸你是认真的吗?”
纪彦承将纪浅浅护在身后,指着地上的男人理直气壮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岁念懒的和没长脑子的人多费口舌。
她斜倚在墙上,冷冷睨着地上的男人,“老实交代,刚刚找你过来的人是谁?”
对上视线的刹那,男人一身的肥肉都抖了抖。
眼前的少女看似娇弱,却能一脚把他踹飞三里地。
人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
男人不敢得罪岁念,于是想把锅推给纪浅浅。
可开口前,一旁的纪彦承沉着脸道:“你尽管直说,出事了我会替你做主。”
看到纪彦承后,男人眼珠子一转,又打起了如意算盘。
纪彦承西装革履,衣服用料价值不菲。
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之人。
男人怕得罪人,犹豫片刻后打算改口。
躲在纪彦承身后的纪浅浅看出男人的动摇,嘴角得意地扬起。
可还没得意多久,身后又忽地响起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
“你们都聚在这做什么?”
声音落下的瞬间,全场静默了半分钟。
纪彦承最先回过神,连忙上前讨好:“我在处理家务事,叨扰了言老您实在抱歉。”
言老爷子却看也没看纪彦承一眼。
他拄着拐杖侧身,视线在触及岁念时变得慈爱:“丫头,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爷爷帮你做主。”
一旁的纪浅浅脸色一白。
言老爷子语气里对岁念的偏袒丝毫不加掩饰,若那个男人把她抖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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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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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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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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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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