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像是要从皮肉中钻出来般栩栩如生,要灼灼燃烧一般,看得人心惊肉跳。
“难道是圣……圣女。”
遥遥隔着不远的距离,谋三郎就像做梦似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仿佛看到了皇宫里终年常挂的圣女图。
谋三郎喃喃自语看着余青青的额间印记:“……莫非她是圣女的后代?不……这不可能。”
因为王后已经消失数十年,并且早已没有任何生育能力。
最重要的是她和王后长得一点也不像,任谁都不觉得余青青会是圣女的后人。
男人心头忽然萌生一个恐怖大胆的想法,但他却不敢相信。
“不可能会是她……这女人甚至不是燕国人……”
毕竟他们燕国圣女血脉极为纯粹,根本不可能是余青青。
冥王大人早早就查过裴昭霖和余青青的底细,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祖上三代也都跟燕国毫无关系。
很快谋三郎便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
除非……
只见余青青整个人都被煞气缠绕,无数罡风甚至连带着被同化,助长她实力变得更加恐怖。
她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整座浮屠塔的生息流转,听见塔中梵音阵阵,甚至能闻到数里之外的花香。
浑身上下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比之从前吸收煞气甚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感觉很怪异,实力暴涨之时,余青青有种很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欲望,要不是她拼命压制住,恐怕差点就要走火入魔。
脚下原本还带有金色铭文的阵法,此刻光芒黯淡失色。
如果有人近距离观察便会发现,余青青身上那些细细密密的伤口,此刻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进行恢复,甚至比谋三郎的血眼还要快。
那些罡风遇见她,反而恰似顽童找到回家的路,丝丝缕缕跟少女的煞气和内息相互融合,直至彻底转化为她的气息。
而后全部钻进余青青额间印记中。
丝丝缕缕,生生不息。
她仰头时连同月华都一并落在脸颊上。
——恍若神明。
看得谋三郎一阵胆战心惊,少女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人可望不可及甚至于恐惧,只想跪下来臣服。
风止。
余青青缓缓睁开眼睛。
她额头上的火红印记逐渐消失隐没在皮肉中,像是吃饱喝足一般瞬间休憩起来。
“……收。”
随着她指尖微动,只见这万千风刃便彻底寂静。
静到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也因此,对面男人的恐惧和惊慌失措尤为凸显。
“怪……怪物……”
谋三郎吓得想要跑路,但他偏偏被绊倒在地上,只能拼命往后爬。
他此生从未见过有人能化阵法罡风为己用。
甚至还能像圣女一般吸收煞气,简直是妖邪鬼魅。
谋三郎心里也很清楚,余青青如今破了阵法,第一个要杀的人肯定就是他!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眼看着少女已经形如鬼魅般接近自己,谋三郎双手合十朝她磕头下跪,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能帮你杀死阿音他们,甚至冥王也可以……”
“是吗。”
余青青长剑出鞘,剑尖陡然勾起男人的下巴。
只见他左眼已经止住血,甚至于开始自行愈合。
男人顶着裴昭霖的这张脸涕泗横流时,不知怎得,让余青青觉得无端烦躁。
她这会很认同黑心莲的那句话。
假货就是假货,压根比不上正主万分之一。
余青青剑尖抵在他脖颈上,嗓音很是轻缓,“那你不如说说看怎么才能杀死冥王。”
“这……恐怕只有找到圣女或者隐世家族的人……”
谋三郎汗如雨下,他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便会身首异处。
“真的,你相信我,燕国与大周交界处有鬼谷,鬼谷深不可测难以接近,跟整个燕国都相隔绝开,那里居住着冥王的族人,实力却远远在他之上。”
“至于圣女,数百年才出现一位,她也能……也能像您一样吸收煞气……”
谋三郎嗓音颤抖:“冥王大人此番就是为了寻找圣女的下落,有消息说她一年前曾出现在大周,但至今杳无音讯。”
“女侠,我所言都是真话,绝无半句虚言!所以求求您高抬贵手,不如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男人跪着谄媚奉承道:“小人最擅长玩弄人心,可以深入敌营,帮您打探消息实行反间计。”
“晚了。”
余青青长剑却依然没有落下。
“很可惜,我并不需要一个连自己的阵营都能随意背弃的人做间谍。”
此人诡计多端自恃高傲,根本就没有任何忠诚仁义可言。
留着他完全就是给自己挖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此话一出,傻子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眼看那柄锋利冷剑马上就要割断自己的脖子,谋三郎连连喊叫道:“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冥王大人手下……长风!长风快来救我!”
只见长廊上出现无数卫兵,为首的辫子男手里正提着刀斧走过来。
谋三郎这才松了口气,眼泪都要流出来,觉得自己总算有救了。
“长风,是她诓骗我取得钥匙打开了城门,快杀了她!”
“你还真是废物,竟然被一个女人吓得涕泗横流。”
简直就是没用的东西。
长风块头极大,他索性直接撕开衣服露出肌肉爆满的上半身,而后看向对面的少女冷笑出声。
“你不是紫鱼,而是那真正的余青青。”
是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
他活动了下筋骨,万金重的刀斧在男人手中宛若棉花。
“所以消失数日的紫鱼护法就是死在你手中?”
余青青耸肩:“是她自取死路而已。”
辫子男眯着眼睛打量对面的女人。
她看起来极为极为年轻,拥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整个人也和紫鱼假扮的气质截然不同,透着股清冷劲。
他舌头舔了舔上颚道:“很好,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带点刺的少女。”
会反抗才有意思。
“别废话了,赶紧救救我!”
长剑之下的谋三郎已经吓得面如白纸,他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余青青,你不是长风的对手,所以不如一换一,放了我,然后你也能逃出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
“……”
谋三郎恶狠狠道:“若是你敢杀我,冥王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没用的蠢货,你能不能不要给大人丢脸。”
辫子男出言讽刺,嗓音极为懒散。
“喂,把他放了,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饶你不死、充作军妓。”
在长风眼中,大周人向来文弱,更别提对面还是个女人。
他也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wWW.ΧìǔΜЬ.CǒΜ
只见男人手中的刀斧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甚至沙尘都被扬起。
他却视若无物地上下打量女人。
“过来伺候好老子……”
噗嗤——
然而辫子男的话还没说完,只瞧见对面手起刀落。
鲜血霎时间喷溅而出,溅了满地。
谋三郎的头颅也“咕噜噜”顺势滚到了辫子男的旁边。
只见他死不瞑目,还保持着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的神情来。
“我只会刀剑伺候。”
余青青裙摆不沾分毫鲜血,她歪头笑起来时,很像不谙世事的邻家妹妹。
“——你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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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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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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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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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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