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往哪跑?长本事了,敢半夜不回家!”
边说边用冷冽的目光审视着其他两个人。
赵澄见他表情阴沉,心中也有点怵得慌,“你这么凶,吓到弟夫怎么办?”
赵淮冷哼一声,“二哥也是有本事,敢不带人就出门。”
赵澄是彻底不敢说话了,只能让段容殊自求多福吧。
赵淮提着段容殊的后衣领往家走,段容殊则是拖拖沓沓的,像个被捏住的鸡崽。
心想:完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怎么了,玩野了不愿意回家?”
段容殊一哽,随即站直哼哼两声,“我没有,我刚刚就回家了。”
赵淮,“没有迷路?”
“没有迷路,只是累了,走得慢。”
赵淮一听就俯身把他抱起来,只是想让他长长记性,但没想让他受苦。
段容殊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地靠在怀里。
他不知道赵淮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毕竟这边街区还是挺绕的,他们走了好久差点又绕晕了。
赵淮像是开了雷达,不需要锦衣卫就能找到路,而且不是以前走过的。
段容殊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这条街上的烧烤特别多,燃起的烟都比别的地方浓,在赵淮臂弯的托举下,他猝不及防吸了好几口碳烟。
段容殊闷咳几声,拍了几下赵淮的后背示意把他放下来。
赵淮还以为是他脸皮薄,怕丢人,甚至更过分地把他颠几下,坐的更高了,直冲迎面而来的烟气。
段容殊一只手勒住赵淮的脖子,一只手捂住口鼻:#¥#%**%mmp;!!!
赵淮,“说什么呢?”
段容殊又咳了几声,赵淮感觉像是着了凉,走得更快了。
最后,他放弃挣扎,垂着脑袋趴在赵淮的肩膀上,从后面看,就像是被赵淮扛着走一样。
跟在后面偷偷吃烤串的安王和吴光都是乐呵呵的,吴光甚至邀请安王,“要不要一会儿去听墙角?”
“好啊,你看他跟扛了头猪似的,一定很生气,没准会把弟夫骂哭。”
到了家,甚至来不及进卧室,赵淮把段容殊一提,让他靠着墙站。
“站好!”
段容殊手里还提着烧饼,听话地站直。
跟进来的两人转头退了回去,这怎么不进屋训呢?总不能听墙头吧?
赵淮站在院子里,瞥向偷偷摸摸的两人,不,是同犯。
“站在那干什么,进来啊。”
赵澄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好好教训弟夫就行了。”
说过就和吴光溜了出去。
段容殊:你大爷的你卖队友?
赵淮见他还看着门口,像是向往着自由,厉声道,“看什么?外面的男人没一个靠得住,好好反思反思,得让你长长记性!”
荣坚也没有睡觉,他借着院内昏暗的烛光看清墙边的两个人影,大声道,“老二你大晚上不睡觉训孩子干什么?”
一同过来的荣毅,“?”
还没说话就被一脚踹了回去。
有点心眼子的人都知道荣坚骂的不是荣毅,荣毅向来是对段容殊百依百顺,怎么可能会训他?
赵淮,“大舅来了?”
“岁安大晚上出门走丢了,朕刚刚才找回来。”
段容殊敢怒不敢言:谁走丢了?再晚一点早就到家了。
荣坚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一听就知道赵淮没错,段容殊是该训。
“容殊晚上出门干什么?怎么可以不带人,要是被拐走了怎么办?”
段容殊此时眼睛被街上的烟熏得泛红,不咳嗽了但是想打喷嚏,想打又打不出来只能忍着,又同时被两个人训,他觉得好惨。
在夜色中只能听到他闷闷的声音,“给舅舅买的烧饼。”wWW.ΧìǔΜЬ.CǒΜ
他委屈地递出油纸包,荣坚顿时心就软了下来,孩子还小,也就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宝宝罢了,能有什么错?只是想给舅舅买烧饼而已。
段容殊吸了下鼻子,鼻音有些重,“我没丢,找到路了。”
他倒不是要哭,只是单纯地被烟熏得鼻涕要出来了。
但是在场的人不这么想,元贵在一旁求情,“也不全是段大人的错,这安王殿下带着迷了路,段大人还能找到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嘛。”
荣坚,“外面虫子多,还是进屋来吧。”
赵淮也不说教了,伸出手想牵段容殊,一边吩咐道,“去熬碗姜汤。”
段容殊收回将将伸出的手,“不喝。”
然后凑到荣坚身旁,又忍不住咳嗽几声。
荣坚也有些担心,“怎么咳嗽了,着凉了?”
段容殊摇着头,这天不中暑就不错了,“被烟熏到了。”
到了室内更亮了,段容殊泛红又湿润的眼睛,被赵淮看得清清楚楚。
赵淮心中一紧,他不过是说教了几句,想让段容殊长长记性,却不知那日荣老爷子所说不假,竟然委屈到哭了。
段容殊最后忍不住了,越咳越严重,甚至开始呼吸急促。
赵淮没见过段容殊这副呼吸都困难的样子,被吓得不行,“快传太医!”
刘叔见状急忙去翻老大夫送的药囊,递到跟前让他吸。
“主子这怕是被熏的,可千万别往有刺激气味的地凑。”
赵淮,“外面那么乱,你出去干什么?”
段容殊气不过,硬是忍住嗓子中的痒意,指着他道,“就是你把我往烟里怼的,吸了一路的烟!”
荣坚忍不住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赵淮,怎么也想不到这危险竟是他。
赵淮手足无措,给段容殊拍着背解释道,“朕以为你是着凉了。”
段容殊凶巴巴地说,“这个天把你扒光了扔外面一夜都不会着凉。”
赵淮还是不硬气,不敢说话了,怕段容殊真的把他扔外面一夜。
翌日一早,段容殊没有去上朝,不知朝中又传了什么谣言。
“你们知道吗,昨日安王殿下又把段大人带丢了。”
“啊?不应该吧。”
“昨夜陛下带人去找的。”
吴愈作证道,“确实,我家孽障也是这么说的。”
昨夜吴光回去撞上了他爹,他当时可是对段容殊做过保证的,不会告诉别人段容殊出去吃小吃,于是就告诉他爹是他俩和安王迷了路,皇上刚刚才找回来。
“大晚上我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陛下在训段大人,段大人都被凶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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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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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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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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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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