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女孩子太凶就不可爱了,偶尔也可以温柔一点嘛。”

  季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望着陆笙冷艳的侧脸。

  地下通道昏黄的光线将她线条流畅的下颚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清冷的侧颜被勾勒的柔和了不少。

  陆笙淡淡垂眸,“男孩子话太多是要被挂在墙上的。”

  “哈?”季风一脸问号。

  是他在地下室被关久了,已经和大城市的人有代沟了吗?

  最后还是知心大哥哥张晓娟友好的为小弟弟解惑,“听说过吗?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人,只有嘎了才会用黑白照片挂在墙上,懂叭?”

  季风:“……”

  麻了,彻底麻了。

  “里面的房间有人,人数很多,起码几十个。”

  壮壮忽然喵了一声,警惕的竖起了尾巴。

  众人沿着壮壮指引的方向,很快找到了藏匿在低保深处的大型房间。

  房间大门安保拉满,门口360度无死角监控。虽然这些安保措施在陆笙面前没什么卵用,但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气氛。

  “弄的这么安全,里面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儿。”张晓娟搓着下巴吐槽道。

  陆笙拿出解码器在门上划了下,立刻就传来滴滴的电子解锁提示音。

  一行人进门了,入眼的就是一排先进整齐的现代化机床流水线。

  偌大的房间足足有几百平米,几十个工人在机器旁边各自埋头忙碌着。

  陆笙她们的出现只是短暂的让他们抬眼扫了一下,就立刻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有限的空间大部分被机器占据,剩下仅有的过道几乎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几十个工人就像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对陆笙她们的到来充耳不闻。m.χIùmЬ.CǒM

  “卧槽,什么味儿啊?”张晓娟忽然捂住鼻子,小声嘟囔道。

  车间内的通风设施明显和地堡其他地方的有区别,房间内的空气浑浊停滞,掺杂着汗液的馊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陆笙几个人不过才进来不到一分钟,就被这股刺鼻的气味熏的头晕目眩。

  很快,一行人就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工忽然捂住肚子,快步向着房间角落的方向一溜小跑。

  紧接着令陆笙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角落里有个用玻璃简单隔离出来的小隔间,年轻女工竟然跑进隔间里直接脱下了裤子。

  这玻璃隔间,竟然是个蹲式厕所!

  厕所的隔断是最简陋的全透明普通玻璃,即便陆笙她们距离隔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依然能清晰的看到玻璃后洁白的屁股。

  陆笙微微皱眉。

  车间里这些工人有男有女,年纪分布也很广。可无论是隔间里的年轻女孩,还是剩下其他正在工作的男女工人,所有人都仿佛对这种事情稀松平常。

  年轻女孩方便完,竟然面对着几个正值壮年的男性工人慢条斯理的提上了裤子。

  孙甜甜一头雾水,“这些人怎么上厕所都不避讳的?”

  整个车间内所有的工人都像是麻木的行尸走肉,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三观伦理。

  几个人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着流水线上麻木工作的工人们,试图找到一点线索。

  忽然,一道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从几人身侧扑了过来。

  “肖哥!”

  来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孔。

  “小朱?”肖钰惊讶的扶住来人。

  眼前瘦成竹竿的年轻男人,竟然是之前在学校和西市场两次帮他们倒腾物资的学弟小朱。

  陆笙的刀差一点就出手了,还好小朱喊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儿?”

  几个人惊讶的打量起这位曾经的专业黄牛。

  小朱经济头脑不错,从末世前到现在一直靠做黄牛生活的很滋润。之前他算是微胖,脸上有点婴儿肥,可现在整个人瘦的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连眼眶和人中都深深的凹陷下去。

  “这tmd说来话长。”小朱刚一开口,就露出了哭腔。

  他两手紧紧攥住肖钰的小臂,“快点走,我刚才听到警报响了,季林刚很快就会派人来抓我们的!”

  “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先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小朱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向门外张望了下,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这里是季家的地盘,这车间里所有人都是季家骗过来的黑工。”

  在小朱断断续续的讲述下,陆笙等人才弄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原来季家地堡内吞了海量的制药材料,进入末世后为了维持地堡内工厂的正产运作,季家派人用各种手段从外界骗来不少人。

  有些是以招工为名义,提出管吃管住的条件,吸引来了一大批在末世中食不果腹的可怜人。

  还有一些更倒霉,只是因为路过了地堡附近,就被季家的大打手趁着夜色强行抓进地堡。

  小朱的经历就戏剧性了。

  他在k3养好伤之后还打算继续做自己的老本行,原本是和季家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却没想不小心得罪了季家那位刚认祖归宗没多久的真少爷。

  一时不慎,就被人连夜套麻袋抓过来打黑工。

  虽然经历不同,但进入地堡后等待他们的都是一样的命运。

  折磨,拷打,强行工作。

  “这里还有咱们学校好几个同学呢。”小朱指着不远处埋头工作的人,“有两个学姐,还有一个学弟。”

  “他们原本是一个小队的,在这边扎营了一晚上就被抓过来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小朱立刻条件反射一般佝偻起身体,紧张的躲在了附近的桌子下面。

  下一秒,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衣男人冲进门,端着枪将陆笙她们团团包围。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能把季雯雯宰了,没想到就是几个穷学生。”

  片刻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男人挺着肚子挤进门,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男人一张脸白白胖胖的像是发面馒头,两只小眼睛就像是用刀在馒头上割了两个口子。软塌的鼻子和略大的嘴唇,五官组合在一起丑的清新脱俗。

  他手里攥着两根浸过油的皮绳,绳子另一端竟然是两只带着项圈的五阶丧尸?!

  这两只丧尸相较于同阶的其他丧失来说,状态明显虚弱一些。手上脚上都带了镣铐,脖子上的项圈里侧有一圈尖锐的铁刺,已经深深的扎到了肉里。

  看到来人,季风脸色一变,双手紧握成拳。

  “季博研!”

  白胖男人眯着小眼睛打量了季风一眼,“哦,还有这个狗杂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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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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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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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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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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