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办理入住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
随着敲门声,风落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但是他不想面对。
过了好一阵儿,风落听到敲门声停止了,他心想应该是放弃了吧。
“风落…”
听着门外带着鼻音的轻唤,风落紧握着门把手,最终叹了口气。
门刚被打开,一道身影就朝他扑来。
风落压制自己条件反射般的攻击性,卸下了所有防备,任由对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并且配合地低头迎上了他垫脚送上的薄唇。
“风落—”
工藤新一仿佛是想要求证些什么,迫切又急促地亲吻着他,眼角还带着未落下的泪珠。
工藤新一原本是想要质问风落为什么向他隐瞒行程,为什么骗他、躲他、疏离他,甚至否认了他的存在!
然而在扑克牌俱乐部,风落为了救他而中枪时,好像一切又没那么重要了…
他甚至萌生出了殉爱的可怕念头,哪怕他身上还背负着那么多条玩家的性命,但没有了风落,一切也都没意义了。
诺亚方舟想要让日本重生,那就让它去做好了,即便是世界毁灭,风落都不在了,毁灭就毁灭吧。www.xiumb.com
还好风落没事,也幸好风落没事。
风落双拳紧攥,认命地圈揽住他的腰身,明明在接吻,他的脸上却有着浓重如雾般的忧虑。
直到工藤新一的手不安分地伸向他的衬衫扣子,他的神色多次变换,整张脸呈现出一副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工藤新一的手顺着解开的扣子,滑入他的衣领,摸向他健硕的胸膛,感受着这颗心脏因为他的举动而加速的律动。
风落眉头微蹙,按住了他乱动的手:“新一,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工藤新一慢慢贴近他,语气里带着勾人的鼓动:“我想要做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你这里的心跳…很快。”
心跳怦怦作响,骗不了人。
风落这一刻才知圣人难当。
但是,他不能再纵容自己沉沦…
风落卸力倒在了工藤新一身上,工藤新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颤着手慌忙扶住他。
“新一…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风落的头枕在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虚弱,眼神却是万分清醒,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新一的注意力了。
伤口再次崩开,鲜血顺着小腿滑至脚踝,最后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工藤新一以为是他的举动牵扯到伤口,脸色白了几分:“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忘了你还受着伤。”
风落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
工藤新一扶着他回到床上,取来药箱单膝跪在地上为他的小腿包扎伤口。
风落看着他的发顶,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不是因为伤口痛,而是…
“新一,我们分…”
“风落,我爱你。”
两道话音同时响起,混合冲撞,最终揉在一起,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宁静。
“风落,你先听我说完…”
工藤新一做事向来讲究原则,但风落的出现,他亲手为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风落,不管你是歌星堂本风落,还是我的竹马御影风落,又或者是黑衣组织的马提尼。只要是你,我都接受,我爱你,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加爱你。”
类似于教堂宣誓般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工藤新一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地传到了风落的耳中,像惊雷般炸响,将他残存不多的理智也炸的七零八落。
风落怔怔的凝视着他,继而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震惊、怒意,还有被隐藏起来汹涌的爱意。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你接受我?接受我什么?接受我曾经杀过人的事实吗?可你知不知道,我杀过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们现在在抓的犯人,开膛手杰克,他不过杀了数人就被称为杀人魔,我手里的人命远超百人,要说恶魔,我才是!”
“你接受不了的,你也不能接受!”
风落的反应不在工藤新一的设想之内,他可能是喜悦、震惊、回避、拒绝…但唯独不该是像现在这种,应激般拼命否定自我的回应。
工藤新一不明白为什么风落会出现自我厌恶的情绪,他嘴里说着凶狠至极的话,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是悲伤,就像他梦魇中的呼救!
“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堪的话,那爱上你的我又算什么?”
风落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意:“所以,你这位名侦探是明知我是罪犯,也要纵容我,包庇我,不把我缉拿归案吗?”
工藤新一死死地盯着刚刚被自己咬出血的唇瓣,决绝道:“我不是警察,这个工作不归我管。倘若你真的有罪,那我就是知情不报,为你提供住所的同谋,我会陪你一起赎罪!”
听着如此真挚又动人的话,风落紧闭双眼,不敢看他,声音低沉又沙哑。
“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我认识的新一,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个冲动且固执的臭屁小子,但他很是一位很有正义感的侦探,他绝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包庇罪犯。”
工藤新一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直接将他推倒在床,双手桎梏住他的双手,红着眼睛再一次重复。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
“因为我爱你,在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里,我的理智通通都不做数!”
“你对我来说是最棘手的疑难案件,夹杂了太多私人情感!”
“你在我这里,永远例外!”
话落,工藤新一便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舌头舔舐着刚刚被他啃破的地方,紧接着毫无章法地攫取着属于风落的气息。
呼吸声渐乱,他的吻从唇落至下巴,喉结,锁骨留下数道显眼的吻痕。
工藤新一近乎疯魔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风落耳膜嗡嗡作响。
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惊喜吗?
是的,他很惊喜,他得到了少年的心。
可是…
风落轻松地挣脱了他的束缚,翻身在上,他的衣衫凌乱带着野性的张力,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整理了一下衣服,并没有要继续的意思。
工藤新一起身拽住他的手,神情落寞:“风落,你还爱我?”
情侣之间千百年不变的致命问题,连他也未能免俗,他感受到风落对他的爱意在慢慢消散,可是他还心存侥幸,毕竟风落为他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不是吗?
风落推开他的手,薄唇轻启:“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我送你回房间,早点睡吧。”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砰——
风落重新躺回大床,手抚上胸膛,内心的翻涌只有他一人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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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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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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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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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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