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外的小山坡上,札萨克语气谄媚的问向身边的人,像极了满清时和主子说话时的态度,低头哈腰,比奴才还要奴才。
“你要明白,乌珠穆沁旗可就在热河旁边,那里可驻扎着我们关东军一个大队的兵力,若是这点事都办不好,那我就只有让关东军亲自过来了。”
札萨克闻言诚惶诚恐道:“新树先生放心,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关东军大动干戈,您就看好了,天亮之前一定会肃清战场。”
“帝国支援你金钱、武器和物资,只要求你管理好乌珠穆沁旗这一小片区域,这里是绝对不允许那些汉人猪猡染指,不久之后,包括整个关东地区和蒙古都会成为帝国的领土,只要你表现的好,以后掌管三旗之地不在话下。”
“是是是,多谢新树先生栽培,属下一定会完美的处理掉这些汉人,绝不让他们挖走属于帝国的任何一颗石头。”
“来人呐,全部冲上去,杀光这些汉人!”
札萨克一声令下,骑兵步兵同时冲锋,朝着秦海所在的营地一往无前的杀过去。
札萨克手下拥有最新的日式装备,清一色的三八大盖,三千人的军队足以横扫边境,有了东洋人撑腰,不仅不害怕库伦的政权和俄国人,那些汉人在他的眼里更是蝼蚁,现在的蒙族人可不是以前任由欺负的对象,历史早已改写,他们才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
一千游骑率先冲到营地前三十米,夜幕之下看不清人,这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骑兵只顾着朝营地内胡乱开枪,不管打不打的中人,先把气势打出来。
等游骑从营地木栅栏外风驰电掣的溜达完一圈,见营地里丝毫没有反应,嚎叫阵阵,像是在嘲笑营地里的汉人懦弱无用。
前面的游骑并未遭到反击,跟在几十米后的步兵士气大震,嗷嗷直叫疯了似的朝营地冲锋,按照惯例先到先得,谁抢到就是谁的,那些汉人身上多少有点银钱,只要冲进去就跟白捡一样。
遭遇突如其来的进攻,营地里经过短暂的慌乱,很快便安静下来,在二柜手下的指挥下,众人纷纷退守到秦海所在的帐篷周边,除了二柜的老部下趁着夜色躲在临时掩体后面等待命令,营地外围几乎没了人影。
就在札萨克的步兵距离营地不到五十米的时候,一颗照明弹从营地中间呼啸升空,二柜一声令下,早就躲在掩体后的几十把花机关同时开火,一道道火舌如同死亡镰刀,迅速收割尚未反应过来的蒙族士兵。
忽然遭到如此强大的火力,冲在最前面的蒙族士兵还没看清楚敌人在哪里,身上就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后续冲锋的士兵见状纷纷后退,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几千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小山坡上观战的新树一郎气的八嘎八嘎乱叫,拔出手枪抵在札萨克的脑门上,让其指挥手下冲锋。
督战的札萨克也被营地里突兀的反击给打懵了,还好站的高,大概看清楚对面的人数并不多,一把拉过身边的骁骑官让其亲自带人冲锋。
骁骑官无奈,只好上马,带着折返的游骑兵掩护步兵进行第二次冲锋。
这一回不再是沿着营地外溜达一圈,而是要真正的冲营,不管死伤多少,必须拿下这座营地,要不然别说自己的脑袋要掉,札萨克都活不了。
重新整顿骑兵步兵就花了不少时间,蒙族士兵倒不是怕死,只是刚刚的袭击太过突然,这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知道对方的火力强弱,也搞清了一部分火力点,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
骁骑官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人,一上马就让所有人收起枪支,改用火箭,先把对方的营地点燃,这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优势就会倒向他们一方。
营地深处,江湖草莽也好,劳工也好,此时都安静的蹲在简易沙包防线后面,一个个直骂娘,说手上要是有枪,一定干死那些狗娘养的。
住帐内,秦海若无其事的安抚着受惊的马青青,这种事根本不用他出马,自有郭松龄和李景林去解决,二柜的人手不多,只是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真正的杀戮还在后面。
郭松龄和李景林第一时间就从营地背靠的后山离开,只要等到他们带着队伍来,营地外耀武扬威的那些蒙族士兵就会变成小鸡崽子毫无反抗的余地。
不多时,蒙族士兵第二次冲锋开始,有了骁骑官的带领,一轮火箭射进营地,边缘地带的帐篷瞬间化为火海,几乎照亮了整个营地。
后续的步兵此时拉开了距离,将密集的冲锋队形散开,一个简单的改变,让伤亡率大大减少。
二柜手下的机枪手只要一开火就会被密集的攻击打的抬不了头,稍有不慎就会中弹受伤,三八大盖虽然只能单发,可架不住对面人多,而且威力也比花机关强了不少。
战法一改变,二柜的机枪手瞬间落入下风,形势变得严峻起来,似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冲破防线。
小山坡上的新树一郎此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旁边小心伺候的札萨克偷偷抹了一把汗,主子不生气就好。
“札萨克,你的骁骑官很不错,是个人才,只要忠于帝国,前途无量,消灭掉这些猪猡,我一定会向关东大营汇报,给与你不错的嘉奖。”
“为东洋帝国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新树一郎得意洋洋,札萨克心有戚戚,还好手底下有可用之人,要不然这回真的会栽个大跟头,说不定小命都会不保。
营地外此时正在激战,步兵暂时无法推进,骑兵正在等待木栅栏被烧损后可以冲锋的最佳时机。
战斗经验丰富的二柜见火势越来越大,再待下去手下就会出现大量伤亡,找准时机,集火了一阵之后带着人迅速后撤到营地内临时搭建的防线。
看见营地里数十人影从掩体撤退,骁骑官抓住时机,一声大喝,骑兵发起冲锋,步兵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朝着营地冲了过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枪声也从密集的花机关变成了此起彼伏的三八大盖。
札萨克此时胜券在握,一旁的新树一郎脸上也好看了许多,札萨克弯了弯腰谄媚道:“新树先生,大局已定,要不然您先回去休息?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肉和水嫩的娘子,就在这本的牧民家,等我打扫完战场,明日再回巴彦和硕庙。”
新树一郎满意的点点头:“那这里就交给札萨克大人了,记住,一个汉人都不能留,乌珠穆沁旗由不得汉人猪猡染指。”ωωω.χΙυΜЬ.Cǒm
“是是是,您请,您请。”
札萨克低眉顺眼的弓身引路,一行人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枪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而且还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哪里来的枪声,怎么不像是三八大盖的声音?
札萨克和新树一郎转身看向营地方向,刚刚冲锋的骑兵如同被利刃割掉的麦浪一般,只是一瞬,仿佛听见一阵齐射的枪声,上百骑兵根本没搞清楚枪声的方向便中弹落马,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高头大马上的骑兵就损失大半。
剩下的骑兵避免自己成为活靶子,纷纷狼狈的翻身下马,或是躲在马肚后面,或是附身策马,想要躲进黑暗的夜幕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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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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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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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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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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