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丢给旁边的严明,吩咐给所有人松绑,没受伤的人备好酒菜,受伤的人转移到房间里。
在牛大眼错愕不解的眼神之下,秦海给每个受了枪伤的人治疗伤口,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过去才处理完毕。
这期间牛大眼一言不发,就那样看着秦海给自己和其他人治伤,手段之高明闻所未闻。
“你...你为何要救我等?”看着秦海洗手的背影,牛大眼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
秦海洗了把脸,做到旁边的椅子上舒服的喝了一口凉茶:“救你们,是因为我杀了你们太多人,后山上的估计没一个活口,加上你临死不屈,是条汉子,你这样的人才就这么死了,可惜的很。”
“再说了,你说不说幕后之人,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我在京师的对头就那么点人,我自然知道是谁花钱请的你。”
“我的兄弟一个都没跑掉?”牛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海。
秦海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一双白眼道:“看见这双眼没?我是瞎子,但是我的听觉比你们要灵敏很多,上天夺走我一样东西,必定会在另一样事情上加倍还给我,不是我忽悠人,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我都能听的到,林子里哪里有人我一听便知,何况这可是我的地盘,我还有这么多弟兄,你们这些外来人逃得掉?”
牛大眼脸色煞白,已经做好了伤亡惨重的心里预估,没想到居然死的如此惨烈,自己好不容易组建出来的队伍,瞬间化为乌有,现在的生死还在别人手里捏着,这回算是彻底的栽了,生死不由己,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可悲的了。
“怎么样?我秦海肚量不大,得罪我的人都得死光光,但是我惜才,你只是受雇佣来拿我的人头,咱俩本身没有仇怨,你只要忠心跟着我,我保你一个前途无量,可以说你能够达到你意想不到的高度。”
“你?我承认你医术还不错,但你也只是个有点实力有点钱的大夫,你能给我多高的地位?”牛大眼不信秦海所说,认为他在忽悠自己。
“那我们这么说,你如果不栽在我这里,你觉得你能混出多大的名堂?”秦海喝着凉茶打趣的说道。
“我...”牛大眼感觉到秦海的藐视,我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而是仔细想了想,好像这年头他再怎么努力,也是被军阀剿灭的结果,最多是被军阀招安,重新当个连长?营长?
见牛大眼不说话,秦海继续说道:“听手下说,其实你的人一开始进退有据,不像是一般的山匪,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直系部队里被打散的小军官吧?参谋?还是营长?”
秦海的一句话戳中了牛大眼深藏内心的痛楚,沉默了许久,喝了几大碗酒,才缓缓说起了他的经历。
他原名姚永远,是邢台县里的一名中学教师,直奉大战的时候被抓了壮丁,因为识文断字,又懂一些兵法,就被任命为连长。
刚上战场的时候怕的要死,但是几场战斗下来都能活着,手底下的人伤亡也很小,慢慢的也搞清楚了战场上的情况,胆子也在枪林弹雨中历练了出来。
后来因为军功卓越被提升到了营长,只是刚没几天,就被奉系强大的装备打的落花流水,他也被打散掉,最后只好落草为寇。
再往后招募了一些散兵游勇,拉扯了一个山寨两三百人,平日里都是按照他改良过的方法训练手下,在直隶一带也闯出了一些名声。
它本身的眼睛就不小,加上带了一副眼镜,看上去眼珠子格外大,就取了个牛大眼的绰号,也避免被人知晓他的真名和身份,遭遇军阀围剿。
说是当了土匪,他却不愿意欺负穷人,但是富人又都住在城里,手底下两三百人别说装备了,饭都吃不饱。
偶尔能遇见一个商队打打牙祭,平时都只能在山上河里刨吃的,期间也有一部分手下造反另起炉灶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不愿意与其为伍,便当了流匪。
前些天有人找到他,说有笔大生意,这要接下来,手下一年的开销就不用愁了,突然来了一个大生意,牛大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来京师已经有大半个月,一直在暗处观察,秦海的几次试探他都忍住了,包括今天袁震故意掉落一箱子金条,他当时就在不远处的野草堆里猫着。
说实话看见那么多金条哪里有不动心的,考虑到周围路上的行人不少,怕会误伤路人,而且秦海也不在车队里,先不说抢不抢的了马队,只要一出手,这些天的忍耐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尾款拿不到,弟兄们这趟活不是白忙活了吗。
等袁震的马队离开,他便带着手下与一直躲在玉泉山林里的手下汇合,既然秦海没有回城,就一定在山庄里,随即发起进攻,没想到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打死他都想不到,秦海的手下装备着清一色的花机关,这可是只有军长师长才有的安保配置。
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牛大眼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乱世造英雄,结果把自己造没了,你问我能混到什么地步?呵呵,一没钱,二没靠山,好不容易有点人,哦豁,被你全干掉了,现在就靠我这剩下十来个弟兄,能安身立命就已经是奢望了。”
“既然你自己都觉得这个世道想混出名堂比登天还难,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呢?”
牛大眼看了看秦海,摇摇头:“栽在你手上是我没试探你的虚实,若是知道你的火力配置,我是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你的底细我摸的一清二楚,除了被我派人烧的医馆药房,还有一座茶楼,一座青楼,你的财力和实力最多算的上一个小富商,比起那些大商号商会,你什么都不是,更不谈大小军阀了,随便来个小军阀,你这点财产和实力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被牛大眼瞧不起,秦海不觉得生气,反而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你到是没说错,随便来个小军阀的确可以随便把我突突了,可你别忘了,这是在京师,小军阀来的了吗?八大堂的人有钱有势,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偏偏找你这种流匪?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们不敢在京师动我,所以才找你这种亡命之徒?是他们手上没人没枪?”
秦海后面的几句话问的牛大眼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就琢磨出味道来了。
如果秦海没实力,手底下为什么都标配了花机关?如果秦海只是个普通大夫或者商人,以八大堂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请他,明面上就能把秦海给弄的服服帖帖。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八大堂请的我?”牛大眼话刚出口,就发现着了秦海的道,叹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
秦海哈哈小哥不止,走到牛大眼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没有实力我不敢夸海口,但是八大堂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得罪八大堂后面的那些人,现在则不一样了,他们玩阴的,就别怪我也玩阴的,你跟不跟我混于我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我也没必要忽悠你,反正你这些人的生死都在我手上捏着,而且你们知道的东西又太多了,如果不归顺我,我再是惜才,你们也活不了。”
秦海略微的停顿了一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哉道:“不过我可以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等我弄掉八大堂,你们再选择是否归顺不迟,如果到时候还是一心求死,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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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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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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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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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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