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眼间距太宽,要么太窄,比例非常不自然。
而且他们不管摆出什么姿势,全部都是正脸对着外界,这样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人觉得相当不适。
郑循又瞥了几眼那些古怪的画,收回目光,这时游心公会的选手和他之间的距离远了。
他加快脚步,与此同时,对方突然转身,用力推开右手边的一扇门。
两人先后走进去,之后才是郑循。
但当郑循站在门前时,他猛地停住脚步。
在他面前的这扇门……是画上去的。
门高约两米,上面有精细的木头纹路,就连门边的花枝图案也惟妙惟肖。
甚至门边还有对称的帘,毫无疑问,这也是画的。
这可奇怪了。
郑循立刻趴在墙上,像只黑色的壁虎。
四肢张开,不停地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出机关。
等程杰他们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努力要把自己挤进墙里的郑循。
“……”程杰无语,“你这样做,是有什么心事吗?”
郑循折腾一气,终于放弃,露出懊恼神色。
“游心公会那两个选手从这里消失了,我在想有没有办法进去。”
“在这里?”
程杰也凑过去,手指按了按墙面。
“没用,这根本就是一堵实心的墙。”
反正人都不见了,继续纠结没意义。郑循推着其他人往外走。
“好吧好吧,我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是几点?”
“9点20,”回答他的是陶雪霁,“时间还算充足。”m.χIùmЬ.CǒM
“我们的人都在一楼吗?”
“对,大家还没有行动。”
在陶雪霁回了郑循后,程杰接着话茬。
“要不是你撒手没,我们还能提前个十分钟开始行动。”
郑循推在他后背的手忽然变成手刀,在他身上劈劈砍砍。
“好吧那我错了。”
“……你就这认错的态度。”
进入这条通道的只有郑循、程杰和陶雪霁,陶雪晴等另外三人等在外面。
等郑循他们掀起帘子重新出去后,一墙之隔,游心公会的两位选手也在忙着什么。
两人进入了一个类似操控室的地方。这里不但有带着五彩按钮的操控台,还有监控屏幕。
屏幕中,郑循他们和留在一层的人会合,六人正在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
顺毛选手进入房间后,就开始鼓捣操控台上面的按钮。
至于卷毛,他来到监控画面对着的地方,仰头看屏幕上的人,同时和队友说话。
“我看这次的任务挺简单的,这几个人瞧着没什么心眼。”
“话可不能说太早,”顺毛弯腰,把一个铁箱子搬上来,箱盖一打开,里面全都是粗细不一的电线,“别人不用管,我们的任务目标只有郑循,而刚好他就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说起来,我还纳闷呢……上面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对郑循动手?在我看来,他刚冒出头的时候,就应该把他弄死。”
“别乱猜测上面的意思,你跟我,我们只是执行命令的人。”
和卷毛的鲁莽相比,顺毛很明显要沉稳许多。
但其实对于卷毛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
他想出几种动机,最终还是认为,或许这样做,会让利益最大化。
毕竟他们不是什么邪恶的杀手组织,他们仅是……一家公司。
就像老板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我们只是做生意。
顺毛把线路捋好,准备等会儿郑循他们进入第一个展厅后,就立刻行动。
早点解决,对大家都好。
顺毛忙碌的时候,卷毛就在操控室四处逛,手也不老实,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捏捏那个。
“怎么连这间屋子都有蜡像啊……”
房间内很暗,只有屏幕和手电筒有限的光能照明,并不是所有的角落都能被照到。
这间操控室他们也是第一次来,有人告诉过他们里面有什么,但更具体的细节就要到现场才能知道。
卷毛的目光投向房间的其中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白色的床单,似乎罩着什么物品,有一人高。
他下意识地联想到馆内那些蜡像。
“我说,这里的蜡像确定不是活的吧?”卷毛的声音有点抖。
“当然,”顺毛还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蜡像馆之前传出来的那些奇闻怪谈,都是因为展馆的主人在暗中用电脑操纵这些蜡像,让它们动起来吓唬游客……这不是早就有人告诉过你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没有可能……这些假的里面,掺了一个真的呢?”
卷毛咽了咽唾沫,他的话让顺毛更困惑了,后者甚至放下手中的活。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魔怔了?”
“你、你过来看——”
顺毛带着疑惑走上前,来到卷毛站着的地方。
白床单有一丝倾斜,应该是卷毛刚才伸手拽了一下。
在他们眼前的这个被白布罩着的蜡像,看身高应该是属于成年男子。
对方穿着的服装是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在鞋边还有一截露出来的黑雨伞,伞尖锋利,斜斜地点在地上。
“我刚才……碰了这个床单,想把它拿下来,”卷毛心惊胆战地描述刚刚的画面,“然后,被白布盖住这个蜡像,突然动了。”
“动了?”顺毛的表情摆明了不相信,“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这地方光线不好,或许是那屏幕上的画面变动时的光带来的错觉。”
“不,不可能!”卷毛异常坚定,“那把伞,刚才明明在他的右手,现在就换到左手了!”
“怎么会……”
顺毛还是不肯信,这次蜡像馆的副本,他们已经准备了相当充分的资料,甚至模拟过几次……
他伸出手,攥住白床单。
床单很干净,几乎没有灰尘,和这座有年头的蜡像馆格格不入。
当发现这个细节后,顺毛的神情骤然变了。
“这个蜡像——”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蜡像突然动了!那柄雨伞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
顺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着眼前笔直的黑伞,还有逐渐被血染红的衬衫。
他一只手艰难地扶住伞身,意欲将他拔出。但已经晚了。
他转过头,看着瞪大了眼睛、满脸苍白的队友。
“走、走——”
快点逃走!
事情发生得太仓促,顺毛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等他仓皇地叫出声,连滚带爬地要打开机关,离开房间时,那柄黑伞从他同伴的身体中拔出,又从后面刺进了他的身体。
血漫过盘结的线路。
白床单的底端也被弄脏了,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将脏掉的床单拽下来。
几乎同时,监控画面中的郑循抬起了脸。
“郑循?”
程杰正和他说话呢,发现这人又在发呆。
“你们有没有……听到惨叫声?”郑循眉头紧锁,眼神望向之前他走过的那条隐秘的通道。
那里被窗帘重新掩住,什么都看不见。
其他几人听见郑循的询问,纷纷摇头,他们没有听见任何奇怪的声音。
“是我又幻听了吗……”
郑循心想,或许是他幻听幻视的毛病又犯了,不去管他,继续和其他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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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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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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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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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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