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不停的样子任谁看都知道是在明晃晃的赶路。
[齐瞎子不会又在骗人吧?什么夜间训练要走这么远]
[这是准备夜间横穿营地?不会吧?起码也得等早上有人带他们去相对安全路线,指点下情况啊?]
[枪都没发,拿头闯禁地?]
[这一路不会都靠哑巴哥开大放火吧?]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身后营地探灯越发模糊黯淡,
就在张麒麟拉开背包取出手电时,壬煋打量着前面十多米外已经快齐腰的草丛,道:“张哥,这里草太高了,禁地里手电只会更不好使,用我的纸灯吧。”
[靠,果然是在偷偷跑路,前头齐瞎子分明跟值夜士兵说的是在附近练习下野外夜战配合,结果现在成了去禁地]
[这里距离禁地可还有十公里,真就这样走过去?不怕有野兽吗?军营都经常被野兽攻击!]
[我丢,@西南特战大队,@南部军区,这里有人连夜抢跑当卷王!]
[现在走了也好,碰不到其他组,就不会争吵那些莫名其妙的了,通灵禁地那边,今天都发生好几次口角冲突了]
[没想到史密斯那个逼新换的队友又是个垃圾,那个艾伦就是个色狼,志愿者小姐姐都动手动脚,油腻死我了,不要脸!]Χiυmъ.cοΜ
[也可能是国情不一样啊,毕竟西方就是爱拥抱礼吻手礼]
[滚,别跟老子说国情不一样,就不爱听这个,退一万步,那也该是他们按我们国情来!]
暂时不提直播间里的又一次吵闹骂架,
不太了解这个女生手段,但见黑瞎子一脸‘就等着在’的笑,张麒麟停手安静看壬煋动作,
打着手电,对方很快从马肚子里掏出一个压叠好的黄纸灯笼,借马背为工作台将之鼓起展开,又取出一块膏状黄蜡插入灯笼中央的奇怪纸棒上,乍看上去就像插了块丑丑的蜡烛。
紧跟着,她又掏出一把刀柄端呈四个人脸状,刀脊似笔管外隆,刀尖有针孔,造型独特的白色小弯刀,郑重点在纸棒尖:
“烛仪照九幽,漫漫长夜明。”
话音刚落,明明没有点火,那就像普通孔明灯一样的纸灯笼却悄无声息的自行亮起来,由内而外散发出温和而不刺眼的暖黄微光。
[我去,跟牛逼人物在一起组队的果然是牛逼人,哪个大神讲讲,这是咋形成的?]
[@走进科学栏目组,快!我要听你们讲这个!]
[我壬姐牛逼,说普女废柴的那些人呢,快站出来挨打]
张麒麟环视了下左右,这灯看着光线较暗,实际稳定照亮四周大概十多米的范围,而更远处也都依稀可见,
等一会这个头上坐着一个小纸人的灯笼升起来到一定高度,对他们,特别是瞎子来说,应该正好。
随着壬煋最后盖上一个坐着个双手下垂纸人的灯笼盖,纸灯内壁,竟然还慢慢自行勾勒出了一个看起来更亮,似乎是在灯壁上燃烧着的“明”字。
[居然把盖子头搞成跪坐的人造型,是不是有点太诡异阴间了啊?]
[不啊,我只觉得真的好酷啊,某宝!快出同款!]
[不用火,只要一句话,甚至纸上跟沾了led灯线一样,这是不是也太反科学了点。]
[这个灯笼顶部的纸人,我怎么看着感觉怪怪的?]
[等等等,那纸人怎么抬起手了啊啊啊啊!见鬼了!]
[看着那个黑色冥字时瞬间汗毛倒竖,马克思救我马克思救我!这不是还没进禁地吗?为什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吴邪门他们明明都不在啊,难道他们又偷偷进化了?现在都已经能远程施咒传染了?]
[吴邪门:趁我睡觉还q我,礼貌你吗?]
看着明字稳定,纸灯逐渐开始升空,牵着灯笼绳子的壬煋刚想松口气,就看四周的暖黄亮光突然逐渐惨白,
再一抬头,灯笼里暖黄的“明”字居然在逐渐黯淡,转而是对面正在悄悄出现一个青黑斑驳的“冥”字,
她一愣:“不可能啊,又不是灵堂墓地,尸体都没有,怎么会还有鬼呢?”
张麒麟看向正无奈耸肩的黑眼镜脖颈。
那里空空荡荡,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鬼?”
听到张麒麟罕见出声,壬煋一边顺着指示纸人看向黑瞎子后方,
试图找出问题所在的同时,她一边解释道:
“忘介绍了,我这盏灯全名是明冥吉凶纸人照幽灯,只有晚上能点,但水火不近,很结实耐用的。”
“如果是这个明字亮就是照明正常,可如果是冥府的冥字亮是说明灯附近有什么阴间东西潜伏,要警惕,吉亮就是可能会有好事,或者附近有什么东西会让路程更顺利,凶的话,就说明有不好的东西,能威胁到我和它的安全。但具体在哪是什么东西都要自己找,灯顶上的纸灵只会指出来方向,”
“意外虽然也有,而且对于吉凶测定也很粗略泛泛不一定准确,但一般情况下用它来探路和作为环境参考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她疑惑看向黑瞎子脚下:
“齐黑瞎,你看看你脚下是不是倒霉踩到什么有问题的血骨之类的了?还是土下有什么奇怪尸体?”
摇摇头,黑瞎子笑道:
“肯定不是我脚的问题,是小呆煋你灯的问题,它飘了,在乱指报复我。”
“怎么可能!这灯我都供了十多年了,它最多是有的东西发现不了,但指出来的方向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你要不要拿铲子挖着看看,底下……”她话没说完,就见黑瞎子突然乐不可支的指向她身后,
“看,哑巴比我还离谱,你的小呆灯是该回炉去修修了。”
壬煋回过头,震惊发现张麒麟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好奇扯回那灯笼在观察,同时另一只手正按在她的宝贝纸灯灯盖上,
于此相应的是,灯的四面居然都齐齐亮起来,
红白的吉凶各亮半字,黑黄的冥明各亮半字,颜色缤纷,热热闹闹。
原本跪坐的纸人双手更是齐齐举起,不知道是在反抗张麒麟压着它头的手,还是在投降。
壬煋:“……!”
见壬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张麒麟面不改色,言简意赅:
“灯坏了。”
他只是碰了一下,想抹掉那个冥字而已,
都还没进一步动作,那灯就自己这样了。
[半凶半吉,半冥半明,灯:我坏掉了]
[张哑巴:我康康你这灯里面是咋亮的,灯: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都说是指示灯了,可不就是看菜下碟?]
目光有点呆滞,壬煋张了张嘴:“……你你,你先放开它!灯盖很烫,它会烧手的!”
虽然并没有相关感觉,但张麒麟乖乖点头,收回手。
没了掣肘,纸灯嗖的飘上天,壬煋手里绳子顿时绷得笔直。
就是那高高飘扬的倔强的四枚字,是死活都不再变。
[这哑巴男人什么来历,灯都能被他吓到不成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这灯看菜下碟啊!]
[瞬间不觉得诡异,只觉得它好可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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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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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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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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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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