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更恐怖的事发生了,她的耳朵、四肢笔直地从身上脱落下来,异常骇人!仿佛被人生生用笔锋将她裁成四分五裂,伤口不见一滴鲜血!
穆若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看到女孩眼里求救的讯息后,他跑上去推开吓坏了的医生,拼命地抱住自己的孙女,不让她继续膨胀。
但他孙女的脑袋还是在下一刻炸开了,犹如连锁反应,医院里的第三大楼此起彼伏发出了人体爆炸的声音。
仿佛亲人之间心灵的感应,老人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鲜血,颤抖着嘴唇。“有凶手,有凶手,不是传染病!不是传染病!!!”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老人像是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抱着自己孙女头颅的碎片,拎起水果篮里的刀子,朝外冲去。
他眼里流满了眼泪,怨毒,绝望,悲愤充斥在他的目光中。随着他的大喊,所有的医生都露出了哭泣的表情——他畸变了。
穆若辉就是哭泣乐手。
以前只是不断的死亡,严雪无从得知那些间接或者直接杀害她的畸变者的过去。现在倒是因为这场穿越,得知这一切发生的始末。
正当严雪在思考“穆若辉既然已经畸变了,为什么第二天还是死了”的问题时,一阵熟悉的二胡声响起,时间再次倒退了。
第三次穿越,时间来到了2075年6月7日的下午2点30分,封家主宅。
严雪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来到这陌生的家里来个一日游。她望着眼前昏暗的别墅群,暗暗想道。
比起冷静的严雪,在看到这别墅的第一时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只静默地蛰伏着的择人欲噬的恐怖巨兽。
【畸变是从封家开始的。】这是所有人默认的事实。
现在他们就要进入这畸变的源头。
严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视角跟着前方穿着湿哒哒的血红色裙子的女人移动着。她记得这个人,两年前对方穿着同样的装束冲进院子里捅了自己。
——她的生母,封裕。
【呵,真有趣,竟然重现了这件事。】意识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严雪有些意外自己血缘上的那位母亲竟然也随着她一起穿越了,但她并没有开口与对方交谈的意思。
事实上,直到现在她都在冷漠旁观着。
封裕于她,只是血缘上最亲近的陌生人而已。
她的视角里:
封裕握着剪刀,踮着脚跟走向了儿子的卧室,封南墙在看到她之后,并没有停止手上的作画,五颜六色的颜料在纸面上显得异常的艳丽。
“妈妈的红裙子好看不?”封裕问。
在看到封南墙在做什么后,她鼓起的血红眼睛看向地上铺满的画纸:“该死的!你又在画画!你个没用的废物!和你姐姐一样!废物废物!”
“你不懂我的游戏。你看,羔羊们多可爱啊!”
封南墙拿起笔在纸上小心涂抹着,鲜红的笔触在惨白的纸张上非常刺眼。时不时抬起眼看向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
严雪记得封裕刚进来时,封南墙的纸上并没有红色颜料,但在看到他鲜红的嘴唇和咬破的手指后恍然大悟。
【果然是他干的啊。】严雪想。
她经历太多太多次死亡了,之前看到穆兰的死法时,她就想到了嗜血画家的能力。现在一看,果然是他。
而察觉到穆若辉孙女的死与封家这位养子有关联的不止严雪一人。有眼尖的人士就发现在地面上的一张酷似穆兰装扮的画,上面涂满了鲜红的染料。
现场的封裕看到那些画后,表现得更为愤怒,红裙子扬起锋利的弧度,五指紧紧地抓着剪刀,骂道。“去他妈的游戏,该死,都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给你染裙子!可是羊羔们这么死了,不是可惜吗?”封南墙笑得斯文败类。
“看这样,做一场游戏。”
随着封南墙将血红色的笔触将纸上的那些小人一点一点涂抹掉眼睛,耳朵,四肢,电视上的那些人们的眼睛也开始充血,四肢掉落。
封南墙用力涂抹着,血红色的颜料涂掉了那些人的头颅,电视对面也如烟花般炸开。他笑得极为嗜血。“多有趣,不是吗?”
“废物,叫你别画了!你知道么?”
封裕也没想到自己养出了这么个变态玩意,果然被封南墙的行为激怒了,猛地扬起剪刀,捅进了封南墙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
“废物废物!”
“哈哈哈,可你口中的废物也能用纸笔掌管别人生死呢……”封南墙笑得非常开心,哪怕身体已经被捅成了马蜂窝,笑容还是很优雅的。
“你口中的废物唱歌也很好听呢。你恐怕没有听过你女儿唱歌吧?我和封沫可不是废……废物……我姐姐她不是……”
封裕终于忍不住发狂,用剪刀疯狂地捅向封南墙。封南墙凄厉地笑着,身体却慢慢软了下去,再也不见任何气息。
看着这样的画面,所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但这时,封裕满不在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哦,现在看来我罪行被公之于众了呢~】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眼前就仿佛具象化了一个凉薄的血红色身影。【没办法呢,我刚畸变的那时候可是相当的暴躁,和我有同样感受的人不少吧。】
和她同样杀了人的人根本不敢当众回应封裕这句话。
【真是无趣。】末了,封裕只好又意兴阑珊地凉凉加了一句。【嘁,再看这画面可真脏了我的眼睛,废物就是废物……】
所有人又被刺激得沉默了。
而封裕却像完全没事儿似的继续嗤笑了一声——反正亲女儿不认她,邪神又已经死了,国家必然会清算这一批畸变者。最后活得肆意点,不好吗?
“可你为什么要听那场演唱会?”严雪问。
封裕沉默了。
“被我畸变能力影响的只有看了那场演唱会的人。正如封南墙说的你恐怕没有听过封沫唱歌,但你为什么最后要去看这场演唱会!”
“闭嘴啊!你给我闭嘴!”仿佛被戳到了最难堪的一面,刚才看见自己杀人录像被曝光都没有失去优雅的红裙子夫人歇斯底里道。
“你对封沫,你的女儿有感情吧?”严雪淡淡道。
“她不是我女儿,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畸变者本来就极易陷入疯魔,严雪几句话就瓦解了封裕的心理防线,开始疯言疯语起来。刚才的理智不复存在。
幸好严雪没有在封家长大!
本来大家还以为是封沫那么坏一定是她自己的原因,现在一看封裕对亲女儿都这态度,基本上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
藏污纳垢的封氏腐朽已久,早就完了。wWW.ΧìǔΜЬ.CǒΜ
一阵激昂的二胡声响起,时间又双叒倒退了。
这次倒退,严雪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力不从心。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那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声,这种跳得让人发疯、恐惧的感觉,让她觉得好像是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在这种恐怖的压抑感中,严雪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的瞬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场景——这是章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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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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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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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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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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