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煌大声笑了起来,笑的癫狂,笑到最后自己差点喘不上气来,他隔着一段距离用枪点着荆囚声,“荆囚声啊荆囚声,你说现在你和李庆霄到底谁才是该死的那一个?啊?你害死的无辜人...可是一点也不比李庆霄的少啊。”
荆囚声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邱煌,我现在不会相信你的。”
“你爱信不信荆囚声,那个爆炸到底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邱煌冷笑道,“看你的手抖的,自己心里都承认了,就别嘴硬了,好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边:“把枪丢过来,跟我走,去自首,虽说兄弟我保不了你,但是在牢里度过最后一段快活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邱煌。”荆囚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不像你...你怎么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邱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点着头:“对啊,我以前不这样的。”
“但是你说的对啊...我有老婆和孩子,你懂我意思吗?”
“...那看来我们是没机会聊下去了。”荆囚声说道,“这样吧,咱来都不敢死在这,都把枪丢了,肉搏,怎么样?”
荆囚声点了点自己的左肩:“伤刚好,这你不至于都害怕吧?”
“呵呵,你没受伤之前都打不过我,小子,一起。”
“好,一起,黛莉娅你后退,别掺和。”荆囚声说道,慢慢蹲下身子,和邱煌一起,把枪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下一瞬,两人突然向对方扑去,顷刻间扭打在一起。
荆囚声横着手臂顶着邱煌的喉咙,侧着身硬吃了邱煌几拳,在他下一拳打来之前抬手握住了邱煌的手腕,随后一击顶膝撞在邱煌的腹部,邱煌张着嘴倒退几步,而荆囚声则一个旋踢扫在了邱煌的脸上。
邱煌啐了一口血沫,吐出一颗碎牙,捡起一块石头向荆囚声砸去,趁着荆囚声抬手掩头的间隙一个怒吼扑上去抱着了他的腰,狠狠抱摔在地上。
随后,邱煌骑在荆囚声的腰上,接着体力优势压着荆囚声难以起身,顷刻间连着数拳搭在荆囚声脸上。
鲜血从荆囚声的嘴角和鼻子里不断渗出,趁着邱煌连打几拳喘息的时间又捡起一块石头拍在邱煌的脸上,邱煌捂着脑袋踉跄着起身,又被荆囚声一脚踹到在地。
“那是以前了,邱煌,你老了。”荆囚声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先一步扑到自己的枪边,捡起枪指着邱煌。
他晃悠着来到邱煌身边,却又保持着不被夺枪的距离,愣愣地看着邱煌。
片刻后,他才摇着头开口道:“我早想到是你了...但我特么的一直不敢相信是你!”
“我特么甚至宁愿在这站着的是黎远萌,是她用枪指着我,我特么也不想在这看到你!”
荆囚声咆哮着,声音里甚至带上些许哭腔。
“老师就咱们两个学生了,现在在却这手足相残,真特么搞笑!”xiumb.com
听到老师两个字,邱煌不由低笑了起来,他张着嘴,牙齿上还带着血沫,笑着眼角都挂上了泪。
荆囚声打开枪的保险,红着眼指着笑到几乎没有力气的邱煌:“我真想杀了你。”
“那你就杀我了啊。”邱煌停下来看着荆囚声,“我都已经把你给卖了,你还在这说‘啊,我们都是老师的学生,不该手足相残,’呵,tui!我去你嘛的手足,去捏麻的老师,去捏麻的学生!”
“不是你们!我邱煌!踏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踏马全都是被你们害得!”邱煌的表情扭曲,他看着荆囚声,似乎恨不得吃了荆囚声的肉,“杀了我啊,草捏麻的杀了我!”
荆囚声点着头:“呵,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等之后我抓到李庆霄,你和他一样会上法庭的,邱煌。”
“那你呢,别忘了你特么刚才繁茂路还害死了几十个无辜人!”
荆囚声顿时红了眼:“那我特么也要先抓住李庆霄!”
他一脚踹在邱煌的肚子上,随后毫不犹豫地对着邱煌的小腿扣下扳机。
“呯!”
“呃啊!!”邱煌抱着自己的腿,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当一辈子的瘸子吧,邱煌!下次再回来,我要亲手把你送进去!”
“我要让你死的比李庆霄还惨!”
荆囚声喘着粗气,回头看着一艘开过来的游艇和渔船。
渔船是掩饰,下游处有一片河鲜养殖水域,不少渔民都住在水上,如果能把警察的视线引到那边,至少也能拖两天的时间。
虽然有邱煌在,这个掩护可能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
他没再多看邱煌一样,转头向接应自己的船走去。
“荆囚声!”邱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忘了!三十七个人!你害死的!”
荆囚声眼角抽搐着,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回头一枪毙了邱煌的冲动,一把拽着黛莉娅上了游艇。
说到底...他真的不想对自己昔日的战友下杀手。
不管是为了老师许世平,亦或是为了自己或邱煌。
......
游艇不是逃生的关键。
游艇带的潜水设备才是。
按照预案七的计划,游艇会带着他们前往鹿城西,在那接引人会将荆囚声连同潜水器一同投放,在继续向上游前进两公里左右,会有另外一队人进行打捞接应。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出了鹿城在处于自然保护区的云逸山山区内。
说是潜水器,但配置却非常简陋,勉强供两人躺下的空间,一个供氧装置和一个推进口,其浮舱内的空气是经过计算好的,一但脱离游艇就只能在沉在河中的固定深度内,而单推进器也只能让他们在一个小时内驶出三公里左右的距离,待燃油耗尽,就只能沉在水中,所以还需要接应人员进行打捞。
可现在,接应的位置被迫从城西变为跨河桥下,这中间差了足足七公里。
荆囚声他们现在只能希望游艇的速度够快。
看着游艇远去的方向,邱煌擦去额头的汗水,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姿势靠在桥墩上。
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桥头将这里封锁了起来,一队武警手持防爆盾冲下河堤,但显然,他们来晚一步。
张瑜从武警中挤了出来。
“自己人,叫医生来!”张瑜喊道,随后冲到邱煌的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
“小腿基本废了...如果...你觉得这还叫没事的话。”邱煌冷笑着说道,“我特么早说了,派一队警察跟着我,他很狡猾,你们为什么不听?”
邱煌伸手抓住张瑜的衣领:“为什么?啊?为什么不信我?!”
“现在好了,他跑了!跑了!到时候我们都待死!李——呜呜!”
张瑜连忙捂住邱煌的嘴巴,没让邱煌喊出那个名字,他四下看了一圈,随后发狠地低吼道:“玛德!你再多叫一下!不用荆囚声来我们就先死了你信不信?!”
“我告诉你!荆囚声跑了的事你现在脱不了嫌疑,别特么以为中了一枪你就安全了,他还怀疑着你呢!”
“告诉我!荆囚声往哪跑了?!”
邱煌死死地瞪着张瑜,直到对方松开捂着自己嘴的手,才抬手指向东边。
“一艘渔船,蓝底红顶,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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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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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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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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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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