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低沉有力的号角之声,从寿春城外的秦军大营里传出,尖厉的哨子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各队队正们的吼叫,以及军士们四处奔出时,那战靴踏地的声音,细密的鼓角之声与梆子声响成了一片,整个大地都在微微地发抖,就连城墙的垛口处,那些灰尘与泥垢,也仿佛给这些巨响所震动,纷纷脱离了原来的城垛之上,落下了城去。
刘裕一身黑色大铠,胸前兽面连环甲,缓步从城楼处走出,十余名持盾护卫紧紧地护在他的身边,而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嘴角边刚刚长出些细密的绒毛,身形样貌倒是与刘裕有个六七分相似,正是刘裕的两个新徒弟朱龄石和朱超石。
今天,则是这两个朱家少年,第一次跟随刘裕这个新认的师父上阵搏杀,却是如此重要的守城大战。
刘裕看着城外,正在列阵,如乌云一样密集的秦军,嘴角勾了勾,冷笑道:“果然还是来了,玄帅说的不错,今天,就是秦军拼命攻城,最关键的一波攻势啦。龄石,超石,你们这些年也一直在读兵书,对城外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朱龄石勾了勾嘴角,说道:“梁成看起来是亲自攻城了,他的帅旗已经在中军阵中列了出来,而旗下的那员大将,应该就是梁成了。这回北城是他们主攻的方向,我们是不是应该禀告徐将军,让他亲自坐镇这里呢?”
朱超石摇了摇头:“大哥,我们就这么没有志气么,梁成攻这北城,难道师父就守不住了吗?我看,这正好是我们朱家兄弟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呢。师父,咱们的父亲大人可是晋朝大将军,到了咱们这辈的时候,也要尽忠报国,立下大功,才不枉我们朱家的将门之名啊。”
刘裕摆了摆手:“说这个没用,你们还太年轻,没上过阵,这大将旗下,未必就是梁成本人,就象去年的襄阳之战,梁成让他的弟弟梁云穿了他的衣甲,连战马都染成同样色,就是迷惑我们的,这回旗下是不是梁成本人,真的不好说呢。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梁成在哪里,才是他们秦军主攻的地方。”
说到这里,刘裕的面色凝重,指着对面黑压压一片,不下五万的大军说道:“氐秦南侵以来,各地州郡增援他们的军队,日以千数,他们的军队是越打越多,出动时不过三十万左右,现在已经不下五十万了,只在这北门方向,就压过来这么一支大军。”
“东西两门的地势不利于大军展开,我料也不太可能是氐秦主攻的方向,所以,梁成要么在这里,要么在南城,徐将军亲自坐镇南城,那这里,就完全由我来负责了。不管梁成是否在此处,我们都必须要守好北门,不放一个秦兵入内。”
朱龄石和朱超石齐声道:“诺。”
刘裕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到了正推着大量投石车上前的秦军士卒身上,说道:“看起来,秦军是要用大量的远程兵器先行打坏我们城头的防御武器,以掩护步兵冲击,传我将令,城头只留两百人监视,所有的守城弩箭全部藏好,不许发射,等我的命令。”
“龄石,超石,你们率领人马下城,看我城头的旗号行事,按我们这些天来演练的,我举什么旗,你们就进行什么样的支援,明白了吗?”
朱龄石与朱超石对视一眼,齐声道:“师父,你是主帅,这里危险,请你下城。”
刘裕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正因为我是主帅,在这里更要亲眼看清楚敌军的动向,你们快下去吧,记住,听我号令行事!”
当大批的城头守军,跟在朱龄石和朱超石身后下了城墙之后,刘裕缓缓地戴上了自己的银色面当,鬼面之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五里外的秦军大阵。
,一百余部投石车已经安放就位,放在离城墙大约四百步左右的地方,两千多名军士,站在这些投石车之后,数不清的石块装载在板车之上,置于这些投石车的一边,所有的力臂之上的巢囊之处,已经放上了几斤到十几斤不等的石块,只等一声令下,就会万石齐发。
刘裕冷笑一声:“还是老一套,你们以为,就靠这些投石车,就能打垮寿春城墙了吗?白日做梦!布幔!”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在北城的城头响起,连响三声,从女墙的垛口处,一下子伸出了几百根长长的竹杆,足有六七尺长,每根竹杆之上,挂着足有一丈多长的布帛,三四层厚,看起来象是几床厚厚的棉被,把整个北城的城墙与垛口,都紧紧地盖在了这个被子之中。
秦军阵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梆子声,五万多大军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之声:“风,风,风!”
几乎与此同时,一百多部投石车的力臂,重重地垂下,随着拉着前力臂的军士们,在喊着号子的配合下的整齐发力,数不清的飞石铺天盖地,直接砸向了远处的寿春城墙。xǐυmь.℃òm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如同是重拳击中了败革的那种声音,百分之九十的石头,直接砸到了这些布帛之上,给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最后等到撞上城墙之时,已经是绵软无力,只是在城墙之上磕下了几层灰土,就掉落了城下,很多石头滚进了城外三丈左右的护城河里,“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泛起了阵阵水花。
偶尔也有几块石头越过了这些布帛,砸上了寿春城的城头,一些楼宇,箭楼被砸中,几处哨塔轰然倒塌,而有十几条这种厚布,也随着这些石块与城楼的落地,被带得掉到了地上,但很快背后又伸出新的挂着布匹的竹杆,轰击持续了足有十几轮,寿春城下积石都有半尺之高,而那厚厚的布层仍然完美地包裹着整面城墙,连一点墙面也没有露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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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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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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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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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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