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回去报信了,只有少部分人还留在暗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和动向。
李建平出刀就会见血,而且郭怀安一离开李建平就出手了。
可见那份所谓的【证据】是多么沉重。
窦齐元···
他身上有什么黑历史吗?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面,窦齐元虽然算不上【青天】,但也绝对算不上【蠹虫】。
这样的人身上居然有足以致命的黑点?
那郭怀安又是怎么弄到的?
等窦齐元被司法处的人带上车之后,留在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
司法大楼顶层。
窦齐元平静地坐在李建平对面看着对方。
两人并没有独处,在他们所坐沙发的旁边放着一台录影仪器和两名记录员。
窦齐元咧嘴一笑:“这不合规矩吧?”
像他这种级别,这样记录的话,那羞辱的就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了。
李建平身体微微后倾,双手抱在胸前审视着窦齐元——这位暂时还未卸任的警务部部长。
“不好意思,”
李建平笑了一下,但随后笑意却变成了杀意:“从踏入仕途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我只讲理——法理、天理!”
面对李建平森然的目光,窦齐元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随后他又恢复了镇定:“也是,当年你在英山挪用专项资金,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想必确实不是守规矩的人。”
他们之间并不熟悉,尽管司法和警务是兄弟部门,但李建平上京一年,和这位窦部长却仅仅只有几次不咸不淡的工作交汇。
窦齐元看着李建平已经有些沧桑的脸颊笑着问道:“我做了什么?足够李部长判我死刑吗?”
李建平摇了摇头,这让窦齐元越发自信。
“不够?”
“不够。”
说完李建平从旁边的小方几上拿出一份材料扔到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窦齐元见状微微皱眉,但还是拿了起来。
当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脸色瞬间大变,随后苍白之色开始在他的脸颊上蔓延。
“光判你死刑怎么够呢?你一家老小都要判死刑。”
······
“你不敢!你也不能这么做!”
面无人色的窦齐元放下手里的材料,他不明白郭怀安为什么会有这些材料。Χiυmъ.cοΜ
这些陈年旧事早就应该成为历史了。
对!
那些事情没有对错之分,它们只【历史】!
看着心理防线崩溃的窦齐元,李建平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这样的胜利真是悲哀。
“我为什么不敢?”
“因为那些事···”情急之下窦齐元就要开口,但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未知却把他拉了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那就请李部长裁决吧。”
李建平刚要说话,门外走廊里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李建平的眼里闪过阴霾。
窦齐元却露出笑容。
他不敢,他也不能!
来人只敲了两下门,甚至都不等李建平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走进屋内了他朝两个记录员一转下巴,示意他们出去。
随后他走到沙发旁边关闭了影像仪,又把刚才记录员的记录拿在手里:“李部长,同室操戈要不得。”
李建平眼里的阴霾消散,他看着被对方拿在手里的记录纸问道:“廖秘书,鹿城的情报是你在管吧?”
廖秘书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在管。”
“我听说鹿城的特情处下有三个部门,其中有一部门是负责内查的。”
廖秘书眼里露出凝重。
鹿城的内查部——【啄木鸟】
寓意清除寄生在大树身上的害虫。
“窦部长的问题,不···那些事情是历史促成的,并不是窦部长的主观意愿,所以···”
“所以他勾连商人作恶敛财可以一笔勾销?所以他把自己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塞到体制内是被允许的?文盲都可以当官?家禽都能当警犬来吃空饷?”
李建平的话让廖秘书眉头紧皱:“新法不溯及既往,李部长,这种常识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放屁!”
李建平一拍手边的方几:“廖时为!你倒是跟我说说看,纵观千年,有哪一朝哪一代是规定可以任人唯亲,可以卖官鬻爵,可以官商勾结的!?”
“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
廖秘书被李建平一声怒喝也有些失态。
从理论上来说,他的行政级别要低于李建平,但他所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
“廖秘书前途无量,但也不要被权力蒙蔽了眼睛。”李建平的声音毫无感情,他看着廖秘书,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坐在李建平对面的窦齐元此时倒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了。
廖秘书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样。
李建平···
区区一个六级,一个乡下人,要不是···
要不是中土这古怪的【游戏规则】···早在去年他就应该死了!
桌子上的材料还翻开着,但廖秘书却看也不看。
里面是什么内容他清楚得很。
“好···”
廖秘书平息了一下心情之后凝望着李建平:“但我想问李部长一句,光凭书面材料就想定一位部长的罪吗?你这样做,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占天理。天理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廖秘书气极反笑:“好一个天理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当年你挪用专项资金,也占了天理?”
“民生就是天理。”李建平丝毫不在意被对方揭了旧事,这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引以为耻的事情。
尽管那件事对他的仕途造成了沉重了的打击。
廖秘书的眼睛眯了起来,沉默了一下之后他终于说道:“现在追究窦部长,只会让那边得利,如今···”
这件事不行,不可以!
李建平···
廖秘书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建平没有去跟三人会议报备就直接让人上门抓人。
中枢这边只是把军队里面的杂质清除了一点。
兑子的话,还有很多人可以选。
并且之前三人会议已经给过名单了,里面都是可以选的人。
李建平这么做,就是要让双方爆发最顶级最尖锐的冲突,甚至有可能演变成武力冲突!
·······
何家大院里。
除开郭家之外,其他人该来的人都来了。
“窦齐元···这个时候动他,中枢那边不同意还好···一旦同意的话···”
中枢要是不同意,那李建平自己就成小丑了。
可要是中枢同意的话,那下一次中枢的报复只会来得更猛烈。
这两个疯子···
郭怀安以军权入局,尽管世家集团在利用他,但他却强行拉着世家集团一起趟火。
李建平是被中枢征召上京的,但他一来就大杀四方。
现在连中枢也有些把控不住这把嗜血狂刀了。
这两个人···
别不是一伙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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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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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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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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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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