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川拱了拱手,说道:“有劳带路!”
那人当即转身前行,桥头的人让开路,西门山三人缓步上桥。过桥之后,就看到了有一个城门。城门上的城楼站着一排壮汉,有的手执强弓劲弩,有的手握刀剑枪棍,都神情严肃地盯着西门山三人。
穿过城门,就是一个宽敞的练武场。场上有数十人排列成整齐的队形,正在舞枪弄棒,显得训练有素。走过练武场,就是一个像宫殿的房屋。台阶上下,各自站立着四个带刀的壮汉。上了九级台阶,就到了大堂门口。
带路的那人站在门口,朝里面喊道:“禀告帮主,西门一家人带到!”
飞香听他说话无礼,勃然大怒,正要发作,罗川急忙摆手制止。正在此时,里面当即传来一声:“有请!”
西门山三人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只见对面坐的正是李振。他身后站在两个彪形大汉,前面的右边排椅子上,坐着四个年龄不一的汉子。左边一排椅子,全部空着。
李振见西门山三人进来,脸色一沉,显然心中有些怒气。但他强忍怒火,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三位光临敝帮,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请坐下说话!”
西门山拱手回礼道:“李帮主客气了!”说完,走到了左边头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罗川、飞香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了西门山的身后。
李振又叫了一声:“来人啊,上茶!”
西门山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李帮主派人传话,说是要和桃花村讲和,不知是否是真心实意?”
李振看了一眼西门山,说道:“西门老先生,我们当然是真心实意。我们谈的是桃花村的事情,桃花村怎么没有派人前来,而是你们三个外人来到,你们能代表桃花村吗?”
飞香接过话说道:“我们既然能来,自然就能代表他们。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不必拐弯抹角!”
对面一人当即喝道:“帮主面前,你一个小女子,哪有你说话的份?快向我们帮主赔礼道歉!”
飞香冷笑一声,说道:“我有没有资格说话,自由我爷爷决定,轮不到你来胡言乱语。你擅自打断你们帮主的客人说话,明显没有把你们帮主放在眼里,你倒是应该立即向你们的帮主磕头赔罪!”
那人大怒,霍然而起,怒喝道:“贱婢,竟然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
李振见状,急忙呵斥道:“不得无礼,你给我坐下!”
那人一听,看见李振脸色不善,只得瞪了良辰一眼,愤然坐了下去。李振昨天和飞香交过手,知道她武功不弱。
李振转头对飞香说道:“原来姑娘是西门老先生的孙女,在下失礼了。久闻飞香姑娘伶牙俐齿,又聪明伶俐,果然名不虚传。”
飞香见李振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便也缓颜说道:“李帮主,过誉了,小女子可不敢当。不知你是听谁说的?”
李振没有回答飞香的问话,而是看了罗川一眼,说道:“罗少侠,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多次和我们作对,不知是什么缘故?”
罗川微微一笑,答道:“李帮主,这个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你们做过什么事,自己应该清楚。”
李振冷冷地说道:“我们可没有得罪少侠的地方,你们西门一家何必替人出头?”
飞香接过话去,说道:“我爷爷人称西门老侠,自然爱做行侠仗义的事。你们如果不去欺压别人,我们就不会和你们为敌。无论是在白河村,还是在桃花村,你们的行为实在令人无法忍受!昨日你们又滥杀无辜,我爷爷一向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如果你们不痛改前非,昨日的遭遇,你们恐怕会经常遇到。”
李振脸色一沉,说道:“昨日你们侥幸获胜,不要以为我们就拿你们没有办法。我如果真的想血洗桃花村,不过举手投足的事情。只不过本帮主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多造杀孽,这才有意和你们谈一谈。你们要是一意孤行,我们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飞香见李振有些气急败坏,即见好就收,说道:“那好,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请问桃花村的事情,你想如何了结?”
李振想了一想,说道:“依我之见,你们把我们的人全部放回,我们保证以后不找他们麻烦,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意下如何?”
罗川一听,当即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行!”
罗川断然拒绝,李振大为惊讶。要知道船帮能主动表示以后不再去骚扰桃花村,已是破天荒之举。
船帮之前在南阳城郊,已经收服了许多村庄,大多数村庄根本不敢抗拒。有几个村庄刚开始也不同意,可是船帮大队人马一去,这些人无不乖乖从命。
这次李振大败而回,自然恼羞成怒,不肯罢休。可是船帮的好几个大小头目被杀,连船帮圣女也斗志大失,他已经没有什么厉害的部下。
李振无奈,只得派人去桃花村。他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里非常憋屈。此刻见罗川居然还不答应,李振本想当场翻脸。
可他想到一事,李振只好强忍怒火,冷冷地问道:“你们想要怎样,才能答应谈和?”
罗川脸色一沉,说道:“你们无缘无故跑到桃花村杀人放火,不仅害死了数十人,而且抢走了许多钱财,还烧毁了数十栋房屋。你们如果真有诚意谈和,难道不应该对此有所表示吗?至少要给予适当的赔偿!如果你们过不了多久,再来一次洗劫,又该如何?”
李振大怒道:“你们死了几十人,可是我们死的人更多,这又如何算?”
飞香冷冷地说道:“这是你们挑事在先,我们不过是被迫还手。昨天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恐怕桃花村早被你们杀了一个干净。至于你们的人,说得难听一点,他们纯粹是自己找死,算是死有余辜!”
飞香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指着李振的鼻子痛骂。李振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吼道:“你这贱婢,居然敢如此辱骂本帮兄弟。看来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来人啊!”
随着李振一声大喝,从大厅两侧和大门瞬间涌出了数十人,把西门山三人团团围住。对面的四个人也霍然而起,亮出了刀剑。
西门山三人轻蔑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却面不改色。在来的路上,西门山就估计这是个鸿门宴,四人早就商量好了应对的策略。
飞香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就是想看看他们有几分诚意。罗川自信经过昨日一战,船帮已经没有什么高手,最多就是李振、李兴勉强能和自己三人抵挡一阵。
飞香认为如果要动手,可以利用谈和的机会,能接近李振。到时西门山突然发难,必能将李振一举生擒,或者一招毙命。
船帮群龙无首,必然惊慌失措。一群乌合之众,只要看到头目被杀,肯定土崩瓦解,立马四散而逃。
三人刚才一进门,就看到李振和李兴之外,还有三个人在大厅。西门山何等眼光,一看三人的神情,就清楚他们武功最多也就是和李兴相当,应该不是罗川和飞香的对手。
飞香因此才出言不逊,意图激怒李振,让他把所有底牌先亮了出来。李振知道西门山三人武功不弱,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内,把船帮里面最强的人都派了出来。
船帮众人虽然把西门山三人围住,却谁也不敢贸然上前。他们都知道这三人很厉害,首先上去的几个人必死无疑。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振还没发出最终的攻击命令,他也在犹豫。
李振心想如果能把西门山三人一起杀了,倒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如果让他们逃了出去,那结果就相当严重,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李振和罗川昨天交过手,却败在了他罗川的手下。李振实在没有把握,能把西门山三人同时击毙。李振因此设下伏兵,想先叫出来试探西门山等人。
可是李振见西门山三人毫不惊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三人浑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看都没看他们几眼。这让李振心中更加没有了底气,不敢下令动手。
因为一旦动了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西门山见众人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西门山早已看出,也不说破,连忙开口说道:“李帮主,你还真摆下的是鸿门宴啊!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此番要是再动手,以后想要再谈,就没有那样容易了!”
李振一愣,随即说道:“本帮主才不是那样的小人,刚才是你这个孙女太过无礼,竟然当面侮辱本帮兄弟。众兄弟这才发怒。”
李振自然知道这一动手,恐怕以后再没有和谈的机会。他见西门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因此不敢贸然下令。西门山听出他底气不足,似乎有些心虚,便想逼他一下。
西门山当即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就不必再谈下去了。我们告辞,你最好让这些人退下,要知道刀枪无情,人死不能复生!”
李振大急,说道:“老先生且慢,请先坐下,有话好说。对于你们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
西门山见他李振竟然示弱,感到有些惊讶,只好装作不动声色,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李帮主,既然如此,总不至于让这些人都围住我们了吧?”
李振无奈,一挥手,船帮帮众顿时全部退了下去。西门山这才重新坐下,说道:“李帮主已经表示了诚意,那就继续谈吧!三丫头,你把刚才没说完话,接着说完!”
飞香应承一声,说道:“李帮主,如果你真心实意要和谈,我们希望你们能为此前所做的事情,做出赔偿。”
李振强忍怒火,问道:“你们想要我们如何赔偿?”
飞香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不会要你们太多,也就黄金一千两吧!”
李振大惊失色,大叫道:“还不多?西门小姐,你倒是敢狮子大开口。区区几十个山野村夫的性命,居然向我们索要千两黄金!”
飞香脸色一沉,娇叱道:“村夫虽然地位卑微,但也是一条人命。何况被你们杀死的人都是家中顶梁柱,他们的家人此后将无依无靠。被我们拿住的几十个人的性命,也值不少钱吧?”
李振一听飞香的话,心头大急,不由脱口而出道:“你一个姑娘家,怎能拿别人性命来要挟我?”
飞香何等机灵,一听李振的语气,就知道他对那些被俘虏的人倒是非常看重。知飞香却想不明白,昨天他逃跑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副表现。
飞香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此刻心中有了计较,便说道:“李帮主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用那些人的性命来要挟你的打算。李帮主,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
李振犹豫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答应拿出千两黄金,你们就肯放了本帮兄弟?还有其他什么要求吗?”
罗川刘当即接着答道:“除此之外,你们还必须保证,此后不得再去侵扰桃花村附近十里的村庄。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那就不是多少两黄金可以解决的了。你们的帮众,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他们。他们何去何从,我们都不会勉强他们,由她们选择!”
李振听完,不由大为犹豫。黄金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思考了许久,才说道:“此事虽然是由我们引起的,但是本帮也死伤了数百人,你们的要求实在太过份。本帮主也想化干戈为玉帛,愿意做些补偿。不过千两黄金实在太多,我们没有这样多的黄金。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可以答应补偿你们五百两黄金。你们意下如何?”
罗川当即说道:“李帮主,这不是在做生意,还可以讨价还价,这是我们的底线,不能更改!以船帮在南阳的势力,这应该很容易办到的事情。”wWW.ΧìǔΜЬ.CǒΜ
李振却不敢当即答应,踌躇一阵,才说道:“你们的要求实在太高,我一时之间也无法凑足这样多的黄金。我看这样,你们容我考虑数日,再给你们答复。不知可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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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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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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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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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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