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白妗肩头一重,侧头一看,林霜月正靠着她肩膀,抓着被子睡着了。
白妗动作很轻的给她扯了一下被子,也有了点困意。
就这么过了一晚,第二天刚亮,大家吃过早餐就出发了。
段彪将夏子令背到背上,“这天还刚亮,温度就又上去了,咱们的食物也只剩下中午那顿了,一会儿在路上还得找一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季予礼找到一根自拍杆,当拐杖来使,走在段彪前面。
“嗯,这里的路太糟糕了,你们小心点。”
今天早上林霜月又给季予礼治疗了一下,现在他后背的伤口全都已经结痂了,但是身体还是有点使不上力气,主要是里边的内脏可能受伤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干太用力的活。
白妗和林霜月一前一后的走着,白妗在前面用藤蔓清理了一下路面,让他们更好走过去。
倒塌的房子碎石铺满了整条道,他们都是直接踩在上面走的,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就容易脚滑摔倒。
走出去大概1.3公里,太阳就完全升起来了,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皮肤滚烫不说,今天居然还感觉到有点刺痛感。
可这周围一片已经没什么建筑物还能遮挡太阳的了,他们就是想要找阴凉的地方走也不行。
白妗皮肤白,这一晒就很明显,直接从冷白皮变成小红人了,尤其是手臂脸颊这些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瞧着有些吓人。
林霜月在后面晒得有些头晕,忍不住道,“我们停一下吧?我有点儿头晕。”
大家只能就地停下来休息。
白妗从前面走过去给林霜月洗了洗脸,又给大家倒了水喝。
“不行,这太阳越来越毒辣了,我们得换衣服,不要让肌肤裸露在外。”
季予礼耳朵也被热的发红,大颗的汗珠从他额角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
他皱着眉,身体的疲惫感让他稍微弯了弯腰,“霜月和子令原地休息一下,拿块石头挡一挡太阳,我跟白妗段彪去找遮阳的东西。”
林霜月和段彪瞬间扭过头,不赞同的看着他。
段彪,“你也休息,我跟白妗去就行。”
季予礼脸被晒红,但是唇瓣毫无血色,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
他们说话的功夫,夏子令已经找到一块轻一点的板子了,“霜月、季哥,快过来。”
季予礼迟疑了一下,也没坚持,“行,你们注意安全。”
白妗和段彪是分两边走的,因着留下来的季予礼几人状态都不好,所以也没敢走远,就在一百米内的废土石头堆里找。
很多东西都被压在石头地下了,白妗瞧见一块布角,就蹲下来去搬石头,石头上泥巴灰尘很多,干净的双手瞬间就脏了。
石头搬开,底下压着一块蓝色的窗帘,还挂在窗帘杆上,白妗将杆子使劲抽出来,没压住后劲,匆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倒。
窗帘杆被抽出来,白妗将脏兮兮的窗帘取下来,抖干净碎石和泥土,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窗帘挺大的,这一块足够他们几个人一块罩着了。Χiυmъ.cοΜ
这么快就找到这样的东西,白妗想了想,决定在周边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衣服,或者是能找到吃的。
想要找这些东西,就得顶着大太阳蹲在地上用手翻垃圾,这儿翻翻那儿翻翻,白妗手指都掉皮了,可算找到了样有用的东西——一把完好无损的伞。
她撑着伞,那温度一瞬间降了些,白妗走远了些又翻了翻,又找到一顶帽子。
在这之后,就没再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白妗站起来,眼前一黑,有点晕晕乎乎的想摔倒,她连忙弯腰撑着膝盖换了换。
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太阳晒久了有些晕。
她没缓多久,段彪就朝她大步走来了,远远就喊道,“白妗!怎么了!”
白妗还没缓过来,闭着眼睛脸色有点难看,过了两三秒,才直起腰来朝他走过去,“没事,就是忽然站起来有点儿头晕。”
段彪这时候已经走近了,将她怀里的窗帘布和帽子拿过去抱着,又把伞接过来给她撑着。
“真没事?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白妗已经完全缓过来了,摇摇头,“你找到什么了?”
段彪将手里的东西晃了一下,“一件外套,一件雨衣,还有一包碎掉的泡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去,回去了白妗免不了又被大家询问身体状况。
季予礼将物资分配开来,“白妗用伞,段彪用帽子,雨衣先不用,子令抱着,我跟林霜月,子令用窗帘布。”
那窗帘布需要举着,夏子令让段彪背着,他可以空出手来举着一个角,季予礼就举另一个角,而林霜月走在后边,直接举着帘子中间,形成一个倒三角形。
安排妥当后,大家又补充了水分,然后就继续赶路了。
他们今天必须走过这段废墟,去到大马路上,那样能走的路就会轻松一点,至少不全是废土碎石堆成的了。
一场地震下来,人类看不见几个了,丧尸也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
但大家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更猛烈了,白妗在伞底下都觉得有点头晕目眩,速度也慢了下来。
白妗有点想吐,但被她压了下去。
他们已经走到马路上边了,可以看见周围的树木也倒了不少。
白妗有点晕,又往前面走了一百多米,拐了个弯时,几棵大树映入眼帘。
白妗眼眸一亮,朝季予礼道,“前面有树,我们到树底下休息一下,吃过午饭再出发。”
季予礼点点头,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好,一开始只是唇色苍白,现在是整张脸都白了。
大家举着布,两只手交换着用都累得不行,现在知道前面有能这样的地方,咬咬牙愣是加快了速度。
终于到了大树底下那片阴影时,大家都脱力般的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白妗靠着树干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一边吐了。
这下给大家吓够呛,林霜月连忙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是中暑了吧?没事,你喝点水,一会儿在树荫底下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就会好很多了。”
只要不是重度中暑,那都能靠时间解决。
白妗脸色微白,有气无力的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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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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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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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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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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