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谢也虽然欣喜她来找自己,但是依旧能明白,徐岁欢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他。
徐岁欢朝谢也伸出手,
“嗯,我也有事情要做,需要进乾疆,找到达奚晏清。”
听到这个名字,谢也眼睫垂下,握住徐岁欢的手心,轻微借力上了马,他扯过缰绳,轻声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徐岁欢回眸,“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嗯。”
谢也只是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再多的话。
谢也驾着马,朝乾疆的国门走去,他骑得很慢,徐岁欢可以慢慢看风景。
过了很久,谢也都没有说话。
徐岁欢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问,
“谢也,你就不好奇,我想去乾疆做什么吗?还有之前...在北国的时候,我让你帮我对付徐婖婖,你也没问我为什么。”
谢也贴着她,感受她的温度,
“之前在北国?”
他想了想,诚实的回答,“起初,是因为不在意。”
“后来,发现你总是笑的很牵强,身上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压力,所以我猜,你应该承担了很多。”
徐岁欢抿着唇,低下了头。
谢也说,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如果你认为这股压力没人能够理解,或者隐藏着伤痛,可以不说。”
“而我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你的,我愿意做你的剑,你可以随时利用我。”
谢也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还好有马蹄声作伴,否则他一定能够听见她狂乱的心跳声。
徐岁欢看着谢也放在身旁的手,道,
“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好好解释的,快到乾疆了。”
那个太过于复杂,一般人根本不会懂的。
只能趁以后二人坐下来再好好聊了。
徐岁欢悠闲的和谢也聊着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说,
“乾疆里面的主理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看起来达奚晏清很害怕,和信服她的样子?”
她依稀记得,达奚晏清只因那女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抛下来之不易的南诏。
不仅体现了他母亲的重要,更加凸显了,那女子说话间的威慑力。
谢也看着乾疆,面色越来越冷,
“乾疆的主理人,你认识。”
徐岁欢很快就反应过来,其实,她心里也有怀疑的目标。
谢也说,
“达奚思尔。”
徐岁欢听着与她所想如出一辙的答案,敛下了心神。
果然如此。
谢也看着越来越近的乾疆国门,轻声道,
“她变了太多,你若与她撞面,记得保持警惕。”
“若你有了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边,不用担心。”
连谢也都叫她保持警惕了,这就说明,达奚思尔的确是个危险的存在。
可是,一个人再变又能变到哪里去?
譬如她和谢也,三年过去,化开矛盾后,依旧能够和好如初。
彼时的徐岁欢,完全没有意识到达奚思尔的变化,只当她和谢也之间,闹了点矛盾。
但她还是听进去的谢也的话,沉重的点头。
马匹翻过山坡,徐岁欢看见了站在乾疆门口等候的豪壮军队。
与她和谢也单枪匹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时,徐岁欢也看见了被万人簇拥的一男一女。
达奚晏清坐在高贵的轿辇上架着腿,玩味的看着他们。
一位穿着粉衣的女子,则是端庄的站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徐岁欢见这么多人,轻声道,
“既然他们如此可怕,你孤身一人前来,不怕进入他们的圈套吗?”
谢也沉默着摇头。
他们三个人之间,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只要死了其中一个,这种平衡感就会被打破,那时,南诏会陷入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
谢也不忘拍拍徐岁欢的脑袋,
“我不怕,你有剑,能够保护好。”
徐岁欢说,“万一我也打不过怎么办?”
谢也沉思了一秒,眉眼轻松,
“嗯....那你就扛着我跑吧。”
徐岁欢眼睛眯了眯,眉头皱起。
她认真的点头,
“那好吧。”
为了更好行动接近达奚晏清,她戴上了修璃璃的面纱,伪装成了谢也身边的侍卫。
只是扛着他跑,不成问题。
见徐岁欢真的当真,谢也藏在她身后笑的不行。
来到车马与士兵之间,谢也与徐岁欢一同下了马,不着痕迹的把人护在身后。
徐岁欢忐忑的盯着那些士兵,内心波涛起伏。
到了城下,达奚思尔看见谢也,双眸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哥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徐岁欢歪头,透过谢也宽厚的肩膀,看向那个充满让人不寒而栗气场的女子。
无意间,徐岁欢与达奚思尔对视。
她好似早就猜到徐岁欢会来这里,眼神里充满了野心,令人不寒而栗,
“岁岁,好久不见。”
仅仅是一句话,让徐岁欢和谢也都愣在了原地。
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而已,额头上还有泥土,达奚思尔怎么认出她的?
徐岁欢再次感叹,眼前的达奚思尔,与三年前相比变了太多。
达奚思尔三年前,浑身上下透露的都是单纯无害,脸上带着婴儿肥,经常喜欢抱着她的胳膊,喊她岁岁,冲她撒娇。
可现在,她脸上化了浓厚的妆,自是好看极了,但却让徐岁欢感到生疏。
徐岁欢还没从自己身份即刻被认出的恍惚中出来,就被谢也侧身挡住。
他捏了捏徐岁欢的手,冷冷的看着达奚思尔,
“进去再聊吧。”
达奚思尔也不恼,纤纤玉手抬起,缠绕着手腕的丝丝银链顺着洁白的手臂垂落,神色依旧温柔,红润的双唇轻启,
“带蛊王和他的人去洗漱,准备开宴。”
她唇角玩味,转身之际,淡淡看了眼坐在轿辇上无聊的,对着谢也虎视眈眈的达奚晏清。
下人抬来了另一台华贵的轿辇,谢也先上了马车,朝徐岁欢伸手。
彼时,他没有戴面具。
这也是达奚晏清第一次见到“蛊王”的真面目。
达奚晏清皱着眉笑,颇为变态玩味,
“哈,我就知道是你,达奚未筠。”
谢也淡淡看了他一眼,内心毫无波澜。
他目光都放在身前的女子身上,牢牢地握紧她的手,
“小心些。”
达奚晏清还想数落他,却意外看见了他身旁女子的脸。
戴着面纱的次数多了,达奚晏清此刻即使不见徐岁欢额头上的伤疤,也能立刻认出她,m.χIùmЬ.CǒM
达奚晏清立刻站了起来,
“阿十?”
他先是错愕,而后又带着些愠怒,
“让你来找本王,你在达奚未筠马车上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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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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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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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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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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