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也本就是这种只凭借自己心意去做事的人,她既然请求了谢也帮忙,就得接受他心态的变化与任性。
他们各取所需,她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方才的恐慌绝望到现在的解脱,大起大落,徐岁欢都不了解这其中的一丝委屈是从哪里油然而生的。
她想问很多,比如那个地上的人皮面具,比如谢也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一切都和她先前与谢也说的不一样了。
本来她是想让谢也在大婚前夜把徐婖婖拐走,然后再将她也带走,逼迫谢祁盏在她们其中二选一,让他受得刺激。
为了这事,徐岁欢昨日还给谢祁盏写了一封信。
由于刚刚踹谢也徐岁欢那条受伤的胳膊被压在了身侧,伤口又裂开,碰到脏污的水并不好受,她略微挣扎了下。
徐岁欢平复了下心情,道,
“你单独抓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谢也冷着脸从地上爬起,将徐岁欢轻易的拽起来,让她靠在墙上,又生硬的去帮她解开手腕的束缚,面色不悦,
“哼。”
徐岁欢:......
“踹疼你了?”
徐岁欢无语。
谢也咬着嘴唇内侧,呼吸加重,像一个在生闷气的小孩。
他没说话,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瓶水,浇在她胳膊上的伤口处。
清凉的水将脏污去除,并不刺痛。
谢也不理人,徐岁欢也不打算再说话。
空气一时寂静,只剩下了谢也撕扯衣物与水流的声音。
许久后,他闷声道,
“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还好伤口不深。”
徐岁欢嗯了一声。
谢也如野兽般的眸盯了她一会儿,又道,
“你怎么这么蠢,还没把你带过来就吓成这样,怎么,很怕死吗。”
徐岁欢看着自己的胳膊,裸露的肩膀处,似乎还有未散去的咬痕。
她心不在焉的又嗯了一声。
水与混杂的血将谢也指尖的绷带给沾湿,给徐岁欢包扎好伤口后,他自然地把手伸在她面前。
徐岁欢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我胳膊疼,解不了。”
谢也皱眉,无赖的把手放在她屈起的腿上,
“可你刚刚也踢疼我了,我屁股都还疼呢。”
徐岁欢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与谢也待久了,她说话的性子也直了许多,
“不是只有你会疼,能不能换位思考下。”
“是你先做错了,为什么还要我哄你。”
......
自知理亏,谢也抿唇低下了头。
徐岁欢没好气的接过他的手,将他缠绕着的绷带一点点解开,他手指很长,徐岁欢解得也有一些费力。
她说,“商量一下,你以后能不能别故意吓我?我现在不想死。”
谢也低头就看见她认真解开绷带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徐岁欢这样说,他居然也有些欣慰。
他承认,是他的顽劣。
徐岁欢为那么多人哭过,却不曾为他动容过一分。m.xiumb.com
即使是被他吓哭,他也想看。
直到看到徐岁欢流出真诚的眼泪时,谢也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诡异的,令人想不断索取的欲望。
嘛...哭起来更好看了。
谢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发出一丝气音。
徐岁欢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的目光。
这吓了她一跳。
这个死变态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徐岁欢眯了眯眼,继续解他的绷带。
解开了左手,谢也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绷带,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徐岁欢,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发现,你除了对我以外,好像很害怕生人触碰你,你是想到了什么?之前被谢兰亭绑架也是,那几个壮汉围着你,你都想咬舌自尽了,根本不像不想死的样子。”
“你这么惜命,对你来说,应当没有什么比命最重要。”
“还有这次,不过是逗你玩玩,说来了兴致要对你做些什么,你眼神立刻就变了,像要与我同归于尽,还吓成了这个样子,甚至讲出的话也语无伦次,毫无理序。”
“你之前对付我的八百个心眼子呢?哪里去了?”
徐岁欢解开绷带的动作停了一瞬。
她能够选择谢也,纵容谢也,除了他们之间诡异的默契外,自然还是不用担心谢也会对她做什么。
所以她才会不害怕她。
至于.....
先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徐岁欢打了个寒颤,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戾气,她接着手上的动作。
她没有抬头,只是道,
“我不想说。”
谢也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一股惊讶与理所当然占据了他的脑海,
“莫非....”
谢也募地凑近她,与她对视间,脸上还带着一股天真,
“莫非,你喜欢我?”
被迫掐起脸与他对视的徐岁欢:......
她差点翻白眼。
谢也见她第一时间没有回应他的话,唇角控制不住弯起,他松开了她的脸,
“啊,我就知道,原来你当初的告白,是真心的啊。”
“早说啊,亏我还怀疑了你那么久。”
谢也唇角就差咧到脑后跟,
“也是,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等到你承认而已。”
徐岁欢:“我刚刚好像也没有承认吧?”
谢也尾音延长,一副欠揍的模样,
“行了,别嘴硬了,但我还是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其他什么事都我都可以答应你,杀人放火,狼狈为奸....”
“但是若想与我长相厮守,那是不可能了。”
“这世上没有人能妄想得到我。”
徐岁欢拳头都捏紧了,“你怎么这么自恋?”
“哼。”谢也心情甚好,徐岁欢感觉他要是有尾巴肯定翘上天了。
她无语至极,重新给他的手缠上绷带,目光又被地上那块人皮面具吸引,她道,
“那是什么东西?也是南诏国的特产?”
谢也哼着小曲,“对啊,我还有很多张,下次给你试试?”
徐岁欢颇为感兴趣,“我觉得行。”
系好绷带后,徐岁欢拍了拍他的手,“好了不闹了,你改变了计划,可是有更好的方案?说来听听?”
谢也神秘莫测的摸了摸下巴,
“这个嘛...”
他算了下时间,若有所思的点头,
“谢祁盏应该快到了,和你之前的计划一样,不变。”
他一脸坏笑,“但是....会更加刺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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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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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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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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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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