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拿,只拿了自己的一个锦盒。
里面躺着一枚玉珏。
玉珏上通体蓝白,小巧玲珑,在光下凸显的淋漓尽致。
正中间,有一个修字。
徐岁欢用指尖擦了擦,内心绷着的弦总算放松。
还好没丢。
她系在腰间,打了个死结。
今日,是皇上和江弦歌一起回宫的日子。
谢兰亭昨日没杀成她,自然找了其他地方下手。
比如,谢兰昭。
皇上回宫的前一夜,谢兰昭突发疾病,嗓子,被毒哑了。
太子体内毒药一事需要有替罪羊,很巧的是,谢兰昭做贼心虚,谢兰亭恰好可以借着目前他的嫌疑,将毒药一事也推在他的身上。
这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恐怖。
徐岁欢摇头叹气。
在皇上回宫的第一天,他就下了旨,将谢兰昭关进了牢房。
他被无法开口,也无法开脱自己的罪名。谢兰亭下了狠劲,接下来的事根本不需要徐岁欢动手了,她倒也乐得清闲。
皇上和皇后回宫,贵妃娘娘大摆了个宴会,邀请了诸位尚在宫中的女眷,其中也包括了徐岁欢和徐婖婖。
徐岁欢同白芷上桌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下谢也的位置。
她找到谢也后,正想过去,却被一人喊住,
“徐岁欢!”
然后,肩膀被人搭住。
徐岁欢侧头看,便对上了一张笑的明艳的脸,她脚步停下,
“江弦歌?你回来啦!”
江弦歌收回手,双手抱胸,仰着头嗯了一声。
徐岁欢绕着他左右转了转,“啧啧啧,怎么几日不见,瘦成这样?”
江弦歌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你是不知道我发现了多少疑点!可累死小爷了.....”
见他颇为委屈,徐岁欢笑的不行,在安排徐府的位置上给他添了一把桌椅,道,
“那你坐下同我慢慢讲。”
“好嘞!”
江弦歌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些天他出门查案的细节,徐岁欢就在一旁给他倒水。
只是听着听着,她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总有目光放在她身上。
徐岁欢凭着直觉朝四周看过去,结果,对上了谢也毫不避讳的眼神。
阴暗,而又在思考着什么。
他撑着脑袋,用玉器吃着切好的水果,端坐在椅子上,一副神色倦倦的样子。
见她看过来,谢也歪了歪头。
徐岁欢明白,他这又是在憋着什么坏点子。
......
唉。
徐岁欢认命的起身,对江弦歌说,“我去如厕了,你自己搁这歇会儿。”
江弦歌疯狂的吃着东西,嘴里塞的鼓鼓的,咽下一口,含糊不清的说,“好!上大的还是小的?”
徐岁欢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子给我注意点言行举止!”
徐岁欢差点给他瞪死,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了。
江弦歌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吃饭的地方,立刻睁大眼睛点头。ωωω.χΙυΜЬ.Cǒm
徐岁欢无语。
她拍了拍衣袖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临走前,看了眼谢也。
在拐角小巷处等了一刻钟,徐岁欢才见到了谢也的身影。
徐岁欢立刻朝他伸手,“嗨——三皇子!”
谢也朝她走来,不知为什么,好像每次见他,也许是他头发带着天生的卷度,似乎每次看起来都不太柔顺,今日,更是有一缕额前的碎发翘起。
谢也双手抱胸,侧身倚靠在墙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她,颇有一脸臭屁的模样,
“要是我不出来呢?你要在这等上一日?”
徐岁欢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弯唇笑了一声,“我可没有在等你,方才,我们不是偶然碰见的吗?”
谢也眯了眯眼,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徐岁欢。”
“嗯?”
“好刺激。”
“???”
徐岁欢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谢也微微俯身,看着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人来人往的人群,恶劣的笑,像是个要做坏事的孩子,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像在偷情吗?”
徐岁欢:“......”
他真的知道偷情是什么意思吗?
徐岁欢又无语了。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徐岁欢咳嗽了两声,脸颊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烫,她说,“行了,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她伸手,将谢也头上炸毛的那一撮头发抚平,“今天很重要,徐婖婖也会来宴会,不能让旁人发觉我们熟识,要不然以后的计划都行不通。”
谢也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徐岁欢哭笑不得,“就这么几天,而且你不觉得更加刺激吗?这不是更像偷情?”
谢也的眼睛眨了眨。
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的点头。
徐岁欢再接再厉,“等过些日子我帮你梳个头吧。”
谢也心情总算回到了正轨,他哼了一声,
“你把人哄得团团转的本领,倒是愈发高强。”
谢也挥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江湖骗子。”
看着他的背影,徐岁欢忍不住笑,无奈的怂怂肩。
虽然没有听到他亲口答应,但徐岁欢知道他懂了。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宴会上,此时,徐婖婖随着徐苍也走了进来。
徐婖婖一进来,整个热闹的宴会如同窒息了一般,寂静无声。
随后涌来的,是许多人捂着嘴低声讨论的声音。
徐婖婖见此,怯懦的躲在了徐苍身后。
徐岁欢连忙将徐婖婖拉过来坐,当着徐苍的面说,“别怕,她们都是说的谣言,妹妹不要放心上,过几日这些谣言便会销声匿迹了。”
徐苍见徐岁欢的安慰,心中原本就压抑的怒气更甚,“你就不能学一学你姐姐?”他看着四周议论的众人,愤愤的坐下,“我老徐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徐婖婖扭头,将头垂的很低。
尽管如此,徐岁欢还是看到了徐婖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事到如今,徐苍最在意的还是他那张老脸的面子。
面对徐苍,徐岁欢内心五味杂陈。
自小,徐苍待她不错。
可是孟霞云对她做过的事情他当真就丝毫不知道吗?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岁欢猜不透他。
江弦歌也坐在徐岁欢旁边,他咽下口中的东西,看着四周议论纷纷的众人,小声问,
“怎么了这是?”
徐岁欢唉了一声,喝着茶,拿起一根鸡腿就往他嘴里塞,“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
“唔....喂!”
正当徐岁欢和江弦歌嬉闹时,徐岁欢脑中突然响起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宿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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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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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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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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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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