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徐岁欢的剑,掉落在那男人身边,根本拿不回来。
她的心跳的很快。
方才的孤注一掷,她有八成的把握能刺伤他,这的确让她成功了,但是这个人...
徐岁欢从进这个林中,头一回感受到了灭顶的恐惧。
她握紧了拳头,当务之急,是先要拿到那个男人的佛....珠。
这个想法刚刚诞生,就被现实扼杀在她的脑海里。
徐岁欢就看见,麒手中的佛珠断了。
佛珠,从他指尖滑落,寂静的林中,徐岁欢听见了它们滚动的声音。
佛珠滑到徐岁欢身边,碰到她的脚时,也没有吸引徐岁欢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放在了串着佛珠的那根白色泛着亮光的线上。
佛珠留了三颗,握在了麒的手上。
他一只手仍然立在胸前,另一只手,轻飘飘的一甩。
纤长锋利的线,从佛珠的顶端倾泻而出,逐渐变的扁平,形成锋利的细剑,在麒的身边缠绕,围住了他。
一片落叶,恰好掉落了下来,经过他身边时,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碎成粉末。
若被他的剑缠住,会被搅碎的。
徐岁欢心想。
她往后退了几步,却见那男人又流下泪水,
“阿弥陀佛,今日难免行此罪孽,本座,就替天行道。”
“被弱水剑杀死的人,会得到本座的超度。”
“小姑娘。”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安息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徐岁欢迅速弹了起来,往后撤步,那把剑离她越来越近。
徐岁欢咬着牙,穿过一棵又一棵树,麒一步都没动,那把剑却随着徐岁欢跑远的距离越伸越远。
徐岁欢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奔跑,在复杂不明的路线中,她来到了被藤条包成茧的四个藤球。
麒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吗?”
他指尖微动,锋利的剑刃又加了一个速,轻飘飘的越过了徐岁欢。
徐岁欢感受到,自己的腿被割伤,几乎要穿没了骨头。
她脚步不稳,摔在了地上。
那些剑没有停,直直朝她刺去。
徐岁欢翻身又立刻站了起来,甚至,踩着坑洼不平的树干上了上去,绕着茧环绕了几圈。
那根剑誓死不休一般,即使切断了藤条也无所谓,死死的追着徐岁欢。
在徐岁欢的努力下,四个茧已经被切割的落了地,她,也不堪重负的摔在了地上。
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徐岁欢的身边,她看见了他光着的脚。
那把细长柔软的剑,一改方才的激进,转而用扁平的那面化为抚摸,轻轻地蹭着徐岁欢的脸,
“真可怜。”
锋利的长剑,从徐岁欢的身上离开,来到她的身体。
长剑所经之处,她的衣裳皆被割破。
麒说,
“你以为,把他们放下来就有用么?”
“这个藤茧,只听从我的命令,除非他们自己识破梦境逃离出来,否则是不可能从里面挣脱的。”
麒微微低头看徐岁欢,
“你说,他们沉沦于美梦当中,会甘愿从梦里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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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岁欢的目光,一直放在麒的脖子上。
那里,已经恢复如初。
他是怪物一样的人,面对这种危险,她该怎么做?
徐岁欢心里很乱,她的腿丝毫动不了,剑又在远方。
只要麒手指微动,那放在她身前的剑能很快的刺穿她的身体。
一切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在她不知所措时,她的余光看见,身旁的某个茧,居然动了起来。
徐岁欢起初以为是错觉,但是转眼间,麒的剑,从徐岁欢身上离开,慢慢挪到那个茧旁边。
他喃喃道,
“啊,居然有波动。”
“是谁要醒了呢?”
——
谢未筠的内心,突然焦灼了起来。
徐岁欢已经解开了他腰间的带子,白色的外衣,垂落在地。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股感觉,使他立刻捉住了徐岁欢的手,
“你很害怕吗?”
谢未筠能够感受到情蛊带来的作用。
她此刻,似乎有些恐惧。
徐岁欢的发丝垂落在谢未筠的腿上,她伸手撩到脑后,手抚摸着他,
“怎么会呢?能够帮你,我很开心。”
谢未筠一时语塞,他正思索着是不是情蛊出现了反作用,却见徐岁欢的手,朝他裤子伸去。
谢未筠总觉得有些奇怪,情不自禁的问她,
“你方才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徐岁欢歪着头,
“这个都不懂啊,还真是纯情。”
徐岁欢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唇,
“我先用这里帮你,就是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她叹了一口气,略微忧愁,“看上去,有些困难。”
谢未筠:……
徐岁欢张嘴的时候,谢未筠略微慌乱的捂住了她的唇,
“不要!”
这个………
她怎么能…
“太脏了。”
谢未筠将她拉了起来,面上都是不忍,
“你无需做到这个地步,我…”
谢未筠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在他阻止徐岁欢之后,心头的焦躁异样,突然更猛烈了些。
他捂住了心口,另一只手摸着徐岁欢的脸,
“你很不开心吗?”
徐岁欢依旧面色带笑,完全不像是在恐惧忧愁之间,她说,“我很开心,只要和你一起。”
“一想到以后要和你成亲,成为你的妻子,都令我感到幸福。”
谢未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愣了一下,喉头滚动,
“你说…你想嫁给我?”
徐岁欢依旧坐在他的身上,她靠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心脏猛烈的跳动,
“我想。”
徐岁欢感受着谢未筠身体的僵硬,道,“我想嫁给你,想和你有个家,想一辈子和你待在一起。”
“我们以后可以云游四方,就我们两个人,我爱你,我心里只会有你。”
“以后也有可能会有孩子,组成一个小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生活在山林中,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谢未筠感觉有些不真实,他有些恍惚,
“是…”
徐岁欢接着说,“所以,带我离开这里吧。”
“我们就按照那样生活下去,如何?”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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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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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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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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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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