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在空间之内的萧杀退散,满地疮痍匿形。
原子还是那座原子,青石小道也还是那条青石小道。
只不过,在地上多了无数散落的染血碎叶,还在随风轻曳。
张图终于跳了出来,背着双手,眯着眼睛,缓步往半跪的萎靡中年走近。
而此时,中年满脸萎靡,满头大汗,身上更被开了无数血口。
当然,这些口子都不太深,毕竟张图的幻术都是有实物作为一凭的。
也就是说,刚刚的漫天飞剑,不过是落叶所化。
哪怕有他修为加持,但叶子终究只是叶子,是没可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的。
即便如此,暂时剥夺对方的再战之力,那也绰绰有余。
“正是让我白期待一场,我还以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养鬼的是多大的人物呢!”
勾着嘴角,张图微微俯首,斜睥在对方脸上。
“你别得意,刚才那只是爷爷大意了!”
山羊胡中年还不服气,强撑着身体,试图再次出手。
可惜,张图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
只一个闪身,张图便迫至对方身前,一掌直拍。
顿时,那中年便四脚朝天,甩了下去。
但张图并没有就此住手,紧接着把右脚一提,轻而易举地踩在度对方胸口。
唔得那声闷哼传出的同时,中年上仰的半截身子,再次挺了下去,并被重重地碾在地上。
“混蛋,老子要杀了你!”
“狠话也得看看处境再说。现在的你,不过是我脚下的一只蝼蚁,甚至我都不需要如何用力,就能把你碾成碎渣!”
张图弯腰,一手抵在右腿膝盖,脚下却加重了力道。
下一瞬,那山羊胡中年就龇牙咧嘴,嗷嗷不止。
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声细碎的骨裂声。
“住手,我输,输了!”
“叫停,从来都不是输家的权利!”张图冷笑。
说完,倒把脚从对方身上挪开了,不过转眼就一脚踢了上去。
山羊胡中年猝不及防,直接从地面脱离,直接砸进了路边草丛,惊起漫天碧叶。
在想从里面爬出来,却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Χiυmъ.cοΜ
敢情,张图的那一脚并不是随便踢的,顺势还封住了那货的丹田气脉。
“你,你竟敢……”
“大点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张图脸上笑意不减,不过杀气却比刚刚更重了。
迎着他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年喉咙一颤,最终没敢把刚刚话说完。
“你这么对我,就不怕身边有人会受报应!”
“呵呵,你说的应该是报复吧!”张图冷笑,徐徐蹲下身子,“不得不说,你还挺谨慎的,直到抓人质为筹码。不过,你不会认为,刚刚我就只顾着陪你演戏了吧!”
说着,张图眼睑微掀,抬眸往苏小婉姐弟所在的方向扫去。
虽然有点狼狈,还整一副惊魂甫定的表情,但好歹人都没事儿。
顺着他的目光,山羊胡中年明显也看到了,眼神急闪。
“现在,你手里还有什么筹码?”
张图不慌不忙,干脆把花坛边缘拍拍,顺势坐了下去。
还躺在花坛之内的山羊胡中年却没有开腔,咬着嘴唇,似乎在思忖着些什么。
时间推移,张图慢慢失去了耐性,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既如此,那咱就早点结束吧!”
言落,他兀自画了隔圈,屈指成抓,正对中年的眉心。
“等,等等!”
同为修真者,山羊胡当然读懂了那个手势。
如果不是为了捏碎头盖骨,那么那个手势就只能是为了抽魂。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山羊中年而言都无异于灭顶之灾。
可是,他明显还不想死,所以匆匆出口阻止。
看张图停手,他才急匆匆问道:“你想,想知道什么?”
“问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几岁的小姑娘下杀手,只怕也是浪费口水,你不妨说说,那个和你一样在小丫头身上动手脚的邪修是谁!”
闻言,山羊胡中年眼珠子莫名一亮,那是半点也没有犹豫。
“他叫段天风,修行至今已有六十余载,所修邪功早已炉火纯青,深不可测!”
“听起来,你对他挺了解啊,他和你什么关系!”张图眼睛微眯。
“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头罢了!”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张图脸色陡寒。
山羊胡中年眼神微颤,犹豫了一下,才装模作样地谈了口起了。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说谎了。那个人,其实是我的师兄!”
“你们是什么门派?”张图追问。
“恶灵殿!”
“嗯?”张图蹙起了眉头,显然是没听过这个门派。
“数十年前,山门就被人端了,剩下的几个门人,基本都已隐姓埋名,至今已经嫌少有人提起恶灵殿的存在,甚至知道的都已很少了!”
“你和姓段的不对付?”张图并没有过多去追问那邪派的消息。
“也不算不对付。”山羊胡中年摇摇头,“只是长久以来,那混蛋都想光复恶灵殿昔日荣光,因此一直将我视作潜在对手。”
“具体点!”张图冷哼。
“要重建山门,当然得有着掌门,可当年幸存的同门之类,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修为比较高,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正统,他常年来一直没少和我过不去。”
“这么说,你们有光复宗门的心思了?”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山门是啥?那不就是一个正道攻击的活靶子?我嘛没那么大的抱负,只图余生能平平静静,平平安安。”
“这些年,你害了多少人?”张图嘴皮子狂抽。
“小兄弟,你可别误会,虽然我手上的血腥不少,但说斩之人,几乎都是世之大恶!”
“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张图撇嘴,对于对方的解释那是嗤之以鼻。
别人先不谈,光婉儿一个就足以成为对方说谎的证据。
显然,山羊胡中年也知道婉儿丫头才是症结所在,继续辩解。
“我知道,那丫头无辜,可当时我身受重伤,迫切需要恢复实力,实在别无选择,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段天风那个混蛋逼的!您要有心,我愿全力祝你铲除那个祸害!”
山羊胡中年这一番装腔作势,别说,还真有点诚恳的意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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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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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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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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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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