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用再去费劲儿寻什么律师,当然省了张图不少麻烦。

  左右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挂断电话之后,他便缩回了被窝。

  这个回笼觉直睡到了半下午。

  重新清醒过来,张图对着斜阳伸了个懒腰。

  正准备弄点东西点点肚皮来着,可进入厨房一看,家里的食材基本没了。

  无奈,他只能出门找家馆子,勉强点点肚皮。

  因为家里还有一只小鬼在,所以这次离开的时候,他专门设置了一些防护禁制。

  正是这些禁制,让他在吃完饭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有人来过!”

  虽然不是什么高级手段,但有禁制在,寻常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进入他的家的。

  可现在,不止禁制没了,连门板也楔开了一条口子。

  心下一沉,他即刻屏气凝神,师徒去确认苏小婉和庞成福的情况。

  不过探出的感知却被一堵无形屏障阻绝。m.χIùmЬ.CǒM

  要不是还能亲眼看到宿舍楼的存在,他只怕该怀疑这里是一片荒原了。

  除了莎莎风动,他几乎听不到半点别的声音。

  甚至连往来的汽车也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惊异在眼底一闪而过,他匆忙定神,眯着眼睛,更加细致地朝周遭扫去。

  不过片刻功夫,眼中所见一切都开始改变。

  高楼大厦竟然犹如破碎的镜面在视野之中溃散,宛如砂砾一样倾落。

  但断壁残垣并没有堆砌在地面,从地表拔升的是一只嶙峋绝壁。

  在朝脚下一瞥,张图的新猛地一个咯噔。

  原本被他踩着的水泥路面消失了,换成了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

  更离谱的是,他此刻居然就被挂在悬崖之上。

  绿草显黑,随风飘摇,直如一柄柄锋利的镰刀耸立身外;藤蔓纠缠,又好似一根根长鞭撩动,砸的崖壁噼啪作响。

  骤然一阵阴风盘旋,从深渊一路上冲。

  呼啦啦的一阵,疾风撩过耳鬓,不止凉,还剜得肌肤生疼。

  风势太急,以至于张图不得已在悬崖摇晃起来。

  咔咔,突兀的几声脆响。

  与之相伴的是,被他抓在手里的那一根枯藤碎裂。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匆忙伸手往峭壁上乱抓。

  可并没有阻止重心的猛然缺失,整个人都急速往悬崖深处坠落。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挣扎,刺痛不在只涌动在脸颊,还有手掌、手指。

  被手指滑过的草叶,也蓦然多了无数斑驳的红点。

  终于,忙乱之中他揪住了一截横在峭壁的树枝,勉强停下坠势。

  呼呼,急促的喘息,盖过了呼啸的寒风,却没有掩盖脸上悄然浓郁的苍白。

  双臂搭在那根还算粗壮的树枝之上,他试图以之为支点,好歹站直了身子。

  可是,变故再生。

  斑驳的树皮突然蠕动,被他攀附的树枝骤然变成了一条毒蛇。

  张图脸色大变,可此时已经无从闪避,根本没能躲开。

  就见猩红信子一吐,两根獠牙直接扎进了他的手臂。

  疼带着一股子酥麻汹涌席卷。

  但这还没完,化蛇树枝所连接的松鼠也开始变形,每一根树枝都变作一条毒蛇扑上。

  只转眼间,张图就被卷进了树冠之中!

  哦不,是被蛮横地拽进了蛇群之中。

  哐当一声,张图摔在了地上,不过在他自己的意识之中,自己却被蛇群捆缚,整备拖向石壁,慢慢的,半截身子也嵌进了石壁之中。

  要知道,他这会儿还在宿舍楼底下,来来往往还有别的居民。

  可这些居民就像没有看到他似的,兀自有说有笑,擦身而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图挺在地上的身子愈发僵硬,喉咙里的呜呜呻吟也变得模糊了。

  甚至慢慢地,嘴里还吐出了白色的泡沫,那双眼睛也只剩下了白色的眼仁。

  “能收服我养的小鬼,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废物!”

  突地一道讥诮、轻佻的声音从侧面传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间男人现身。

  说话间,来人打手一甩,从腰上结下一只葫芦。

  但那显然不是用来装酒的,随着那货把盖子揭开,立刻就有一头丈高的狰狞鬼影从里面挤出,并且长牙五爪地往张图扑了上去。

  瞬间,恶鬼便逼临张图身边,大嘴一张,直接一口朝张图的脑袋要上。

  入口清脆,还能听到咔咔脆响。

  转眼间,张图就身首分家。

  可是,来人却猛地变了脸色,急忙把打手一招。

  立刻,那条吃得正仅仅有味儿的鬼影便扔掉了尸首后撤。

  但仔细再看,落地的尸体却突然变了样子,变成了一根还新鲜的树枝。

  “区区幻术,就想对付我,谁给你的自信?”

  张图的声音陡然响起,不过却难以分辨出处,宛如来自四面八方。

  闻言,来人面色急沉,迅速结了个手诀,并抽出了一把黝黑长剑。

  点指在剑锋抹过,血然剑锋,犹如烈火跃动。

  来人随后,双首擎剑,劈空猛斩。

  剑锋若炎,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明晰的灼痕。

  烈火蹿升,师徒将虚空中的剑痕撑开。

  可突然的一阵风过,直接就把火焰扑灭,虚空更泛起了点点涟漪。

  这一刻,虚空化身湖面,正被淅淅沥沥的雨点侵袭。

  见状,来人脸色急沉,眼底也骤然爬上了一缕之前没有的凝重。

  “怎么,这就没招儿了?也罢,那就试试我的招儿!”

  张图依旧没有现身,不过语气却充满了讥诮,甚至裹着一丝森然。

  话音落定,虚空中的圈圈涟漪晕开,露出了里面不知何时凝结的道道剑影。

  遮天蔽日,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张图说完,漫天剑影齐齐一颤,随后犹如陨石砸落。

  立刻就是一阵框框当当,地面也在垂天剑雨的强袭之下,千疮百孔。

  来人当然没有站着挨揍,下意识地举起铁剑应敌。

  铿铿的金属交鸣,沉闷难听,他倒击碎了不少剑影,可随着碎片滑落的却是刺眼鲜红。

  万剑未止,来人就已经摇摇晃晃,挺直的脊梁骨,也被迫佝偻。

  汗水裹着血水,啪嗒啪嗒的落了满地,将地面也染湿了大片。

  直到最后一条剑影坠临,来人也噗通一声,半跪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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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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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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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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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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