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菲的确是不信张图这顿空口白话的。

  但高傲的性子,让她没有脸红脖子粗地和张图争辩些什么。

  同样也是因为高傲,让她当着张图的面儿,拨通了闺蜜的号码。

  只不过,那头并不是闺蜜接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问明白对方的身份之后,黎诺菲就再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但随着那边的话音持续,她的那张俏脸却慢慢地阴冷如冰。

  闺蜜住院了,同时住院的还有一个男人。

  据那边的护士所言,两位病患是在酒店的一个房间内被发现的。

  至于住院的原因,也很简单,玩儿得太尽兴,一时没把握得住尺度。

  详细的对面的护士就没有多说了,但黎诺菲却能多少想象那个场面。

  能出动救护车,甚至都不用深想就能知道那尺度有多大。

  挂断电话,她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半点血色了。

  要不是黎诺萱眼疾手快搀了一把,只怕她已经摔在了地上。

  张图面无表情,漠然看着这一幕。

  “其实,现在发现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真要等在婚礼上曝光,啧啧……”

  张图其实隐约看到了黎诺菲那场别开生面的混乱婚礼的轮廓。

  所以这话,这话对他来说,其实只是实话实说。

  但此情此景,听在黎诺菲耳朵里就别提有多刺耳了。

  因为被背叛而萌生的怨怒,在一定程度上被她转嫁到了张图身上。

  她在瞪过来的眼底,也变得烈焰熊熊。

  “我以为,你会谢谢我呢!”

  张图嘴角一撇,悠悠地背起双手。

  “你也少说两句!”

  到底还是心疼姐姐,黎诺萱也抿嘴瞪了过来。

  这么一弄,饭当然也就没有那个心情去吃了。

  坐车离开车站的时候,黎诺菲的脸都还是黑的。

  黎诺萱倒想居中做个和事佬,可奈何根本没被姐姐搭理。

  饭馆张图,优哉游哉地欣赏起了这座陌生城市的街景。

  三个人走在一起,场面莫名有些诡异。

  偏偏三个人的颜值都不低,自然而然让留意到这边的好事路人脑补出了一幕狗血剧。

  他被看成了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明明惹了女朋友不高兴,却还死皮赖脸地跟在女朋友背后。

  而那位女朋友却只顾着生闷气,还得妹妹在旁边好言相劝。

  当然,这不是唯一被臆想的版本。

  也有人猜测,黎诺菲可能是单纯地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儿之类的。

  总之,三人顺利地赶回了黎诺萱所居小区。

  进门前才叫了三份外卖。

  姐妹俩进门后便去了卧室,张图独自在客厅、阳台转悠。

  天黑,黎诺萱才轻手轻脚地都从卧室转出,脸上满是疲惫和黯然。

  “都怪你!”

  “怪我?怪你姐姐自个儿眼瞎好吧!”

  张图可不背这口黑锅。

  黎诺萱被堵得哑口无言,闷着头窝进沙发,许久才道:“你就不能委婉点?”

  “凭什么?”张图冷笑道。

  “你这男人,怎么一点就不知体贴?”

  “她又不是我的谁,我体贴她,谁体贴我了?”

  张图的语气始终冷漠,隐隐还有股子怨念。

  “小心眼!”黎诺萱咬咬银牙。

  “随你怎么说吧。”张图懒得解释。

  说白了,他会来这儿全是因为黎诺萱,和黎诺菲无关。

  所以,也没有那个必要去看黎诺菲的什么脸色。

  黎诺萱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下去,转而道: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昨天那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什么都照着张图说的做了,但至今也不确定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残留的那份恐惧让她知道,自己的确经历过危险。

  看张图不开腔,她郁闷地继续追问。

  “去医院人家还好歹会给个说明什么的,怎么到你这儿就啥也没有了?”

  “说了你也不信。”

  “你不说,我怎么信?”

  “那好吧,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你了!”张图选了个最简洁的说辞。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还搞这些封建迷信!”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黎诺萱却马上缩了缩脖子,大眼珠子还一个劲儿朝周围乱扫。

  张图却没再接茬儿,噌的一下,突然站起。

  看他迈步,黎诺萱却被吓得不轻,一个猛子扑了上来,双手搂着他的胳膊。

  “你去,去哪儿?”

  “卫生间,你要一起?”张图扭头笑问。

  黎诺萱立刻尴尬地撒了手,用力挺挺胸脯,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不过,张图这才刚关上卫生间的门,她就快步扑了过去,靠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不安地扫试着整个房间,小手更紧紧地攥在一起。

  是听到冲马桶的声音,她才又马上从门外退回客厅。

  自以为行动隐秘,浑不知自己的脚步全都落在了张图的耳朵里。

  不过看破不说破,张图并未拆穿。

  收拾了一下脸色,黎诺萱再次开口。

  “那东西在哪儿呢?”m.χIùmЬ.CǒM

  张图没有回答,不过眼睛却突然瞪得溜圆,并直勾勾地看在她肩后。

  迎着他的视线,黎诺萱浑身一僵是,疲倦的笑脸霎时煞白。

  僵硬的脖子似乎想要转上两下,去看看身后到底有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对面的张图却咕噜咽了口口水,浑身微缩,并用力抖了抖眼皮。

  全是一些小动作,但把那份悚然演绎得生动形象。

  黎诺萱本来努力维持着镇定,至此也终于绷不住了,兔子一样从沙发弹起,两步就冲到了张图身边,恨不得要把自己整个儿藏进张图背后才好。

  “哈哈……”

  看他惊吓的模样,张图没绷住,咧嘴笑出了声来。

  这会儿,黎诺萱也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恼羞成怒之下,扬起小拳拳,用力在张图背上捶了几下。

  “手艺不错,这边再帮我捏捏。”

  张图也没觉得疼,反而故意在自己肩膀拍了一下。

  “想得美!”

  黎诺萱气恼,干脆把他推开。

  不过凭她那二两力,根本就没能把人推动。

  “你给我起开!”

  “你们家这人肉靠枕也不错,哪儿买的?”

  张图仰面微微往下一压,咧嘴调侃道。

  “姑奶奶哪儿像靠枕了?”

  黎诺萱气恼,既然推不开,干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下,张图终于感觉到疼了,迅速扭动起来,试图躲闪。

  而眼看掐也没用,黎诺萱再次换找,对准他的胳肢窝一通乱挠。

  没一会儿,客厅就传出了一阵被迫的咯咯大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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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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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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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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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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