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声,激射而出的弹丸,刺鼻的味道,震天的喊杀声直接把新兵吓懵了!
他们根本没见过这种阵仗!
再加上天色黑暗,烟雾弥漫。
新兵很快迷失了方向。
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军营中乱窜,试图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老兵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虽然没有被炸晕,却比新兵还要紧张。
尤其是那些在北京经历过溃败的老兵。
战场上什么最可怕?
溃兵!
溃败之势一旦形成,很难挽回。
到时候人挤人,人踩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溃败之势如此可怕,为何顺军野战时还敢把新兵布置在前面?
答案很残酷...
因为他们根本没把那些新兵当人看,而是把新兵当成了替死鬼!
一旦新兵溃败,后面的顺军步兵会拿着武器冲上去杀人!
杀的不是敌人,而是这些新兵!
此时此刻,营地里的顺军正在做着这样的事!
咔嚓!
谷可成亲手杀了一个逃跑的新兵后厉声断喝:“擅退者,杀无赦!”
“所有人拿起武器,跟明军拼了!”
“拼了!拼了!”谷可成身后数百亲兵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拿武器,用火光和声音吸引新兵的注意力。
这个办法确实管用。
新兵们看到火光后先是一惊,等看清站在火光中的谷可成以及数百精锐顺军后,顿时有了主心骨。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在各级将领的带领下,朝明军发起反攻。
“杀!”
城东和城西的明军进展并不顺利。
扔完一轮手雷后,他们突然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该如何冲进流贼营地!
李自成营地外围有数道又宽又深的壕沟,人不能行马不能跃。
“玛德,李自成属耗子的吧?挖这么深的壕沟干嘛?这壕沟怎么看也有一丈多深!”一个明军趴在壕沟旁边,不满的吐槽道。
“可不是嘛,掉下去根本爬不上来。”
“活人能让尿憋死?兄弟们快往下跳,搭人梯!”
“你怎么不跳?”
“我怕高(恐高)!”
“去你的吧!”一个士兵抬腿将声称恐高的明军踹进壕沟。
壕沟里的明军刚搭好人梯爬出壕沟,顺军已经缓过神开始反攻了。
他们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人为一队,拿着各种武器冲向营地四周,将正在向上爬的明军挨个砍杀。
紧接着,壕沟里搭人梯的明军也遭了殃。
居高临下的顺军弓箭手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将一支支箭矢射在明军的身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壕沟对面的明军也没闲着,亮出武器试图反击。
可壕沟太宽了,大部分武器都碰不到敌人。
除了弓箭手和鸟铳兵能射杀敌人外,其余人只能站在原地躲避弹丸箭矢,顺便呐喊示威。
轰!
顺军营地的火炮开炮了。
硝烟弥漫之间,壕沟对面没有防备的明军倒下一片,随后败退。
进攻失利的邱钺和田雄趴在一处土坡后面,交流失败经验。
邱钺右手握拳猛捶地面:“壕沟太深了,我军又没有准备梯子,根本攻不进去。”
“是啊!”副将田雄叹息一声,看着身后的残兵败将心生退意。
再打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要不,退兵吧?”田雄提议道。
“再等等。”
“等什么?”田雄不解。
“来了!”
邱钺说话间,几个喘着粗气的明军跑了过来。
“报!经过查探,我们发现了十几条可以进出流贼营地的道路。这些路上虽然没有壕沟,却有重兵把守。想攻进去...怕是有些难。”
“重兵...重兵是多少兵?”邱钺对这个消息有些不满。
他的任务是冲进流贼营地制造混乱。
现在可倒好,反被流贼打跑了。
前脚刚刚击败建奴,后脚就数败于流贼。
这要是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天色太暗,看不清。但是根据路口的火把可以判断出有重兵把守。”明军探马无奈的回答道。
田雄在旁边打圆场:“李闯贼不是傻子,肯定会派重兵把守进出营地的路口。”
“撤兵吧!总兵大人不会怪罪你我的。”田雄继续忽悠邱钺撤兵。
他和邱钺一起攻打流贼城西营地,来的时候一起来。
退兵的时候必须一起退。
如果被黄得功得知他独自退兵,即便不死大概率也会变成田雌...
邱钺沉默片刻后吩咐道:“传令下去,把半数箭矢改成火箭,点燃后朝流贼营中射。射完后列阵向城北迂回,接应总兵大人。”
田雄眼珠一转,立刻下达了同样的军令。
他们本就是来放火的,带了不少火油。
改装箭矢就更简单了,只需把绳子,棉布,甚至从衣服上扯下袖子,绑在箭头上沾满火油即可。
不到一刻钟,半数箭矢改装完毕。
啪啪啪!
火石撞击掉落的火花将火药引燃,随后火药产生的火焰将柴火堆引燃。
随后数人为一组冲向壕沟附近。
一人持弓,一人拿箭,两三人举盾牌,还有一人拿着火把。
嗖--
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犹如繁星一般落在顺军营地里。
这些星星之火落地后先是一暗,随后迅速将附近的易燃物引燃。
夜风吹过,风借火势,火助风威。
顺军营地顿时火光四起,浓烟弥漫。
“城东营地和城西营地都起火了!咱们要不要支援?”正在与黄得功对峙的袁宗第,得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袁宗第眯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无妨,城东营是谷可成和刘西尧的兵在驻守;城西营地不但有李友和吴汝义,还有忠贞营以及红娘子的兵。”
“问题不大!”袁宗第一脸的镇定,“只要我军不主动进攻,明军就找不到破绽!”www.xiumb.com
两军列阵对垒,理论上来讲防守一方是占优的。
因为进攻方会在移动时乱掉阵型,露出破绽。
这个破绽一旦被对方抓到,就是致命的。
在不知道明军底细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报!”战马卷起的尘土由远及近,来到袁宗第面前:“将军,城西有数千明军步兵正在集结,似乎要包抄我军后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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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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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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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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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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