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指腹缓慢地摸索着她的肩,轻薄的衣袖被揉出几道浅浅的褶皱,似在心尖上轻挠。
温予下巴微扬,略显无措的目光撞进对方情绪溢满的眼底,微翘的眼尾撩人得紧,视线却又如盯紧猎物的隼鹰。
像个蛊人的狐狸,先色诱猎物一步步靠近,只待最佳时机猛地逮入陷阱。
肩头痒得不行,女生扭了下身子、反手覆在其滚热烫人的手背,昏暗的光线令她心生不安:“能先把灯打开吗。”
裴宴静静地凝视了她半晌,不答反道:“他喜欢你。”
“谁?”
温予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难道他指的是沈子绥?
“我跟沈子绥只搭过半个月的戏,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温予莫名觉得说这话的裴宴透着股别扭的可爱,杏眸有浅光流转。Χiυmъ.cοΜ
“他喜欢你。”
裴宴语气笃定着再次重复,“我是男人,自然更了解男人的心思。”
温予稍微收敛嘴角的笑,清亮的视线细细将他的脸打量个遍。
“我说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女生声音温软着,手贴近裴宴半敞的领口一勾,将戴于锁骨前的指环项链拿出,微凉的触觉令他身子一紧,“吃醋啦。”
男人顺着其拉扯的力度往前靠,原本撑在门上的手改为手肘,倏尔拉近一半的距离,呼吸随之沉重。
眼前划过女生主动靠近沈子绥比较身高的画面,他的唇紧紧抿住:“那你对他什么感觉,有一丁点的喜欢吗?”
“一丁点”这个词用的就很精准了。
温予被逗得想乐,“能有什么感觉啊,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喜欢谁——”
话落,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微滞,不自在地别过视线,整个人僵滞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只装死的小白猫。
怎么没屈打就成招了。
反而,裴宴被哄开心、手指轻轻撩开女生耳侧的长发,露出小巧玉白的耳垂,使坏地捏在指间,却发现热得更甚。
唇角勾起抹肆意不羁的笑,男人调整姿势贴得更近,两人的呼吸仿佛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故意沉声,温沉的声音令其放松警惕,慢慢勾摄心魄,“所以、我们鱼儿到底喜欢的是谁啊。”
温予被裴宴的声音撩得腿有些发软,又被圈进怀里,感觉整个人快热熟了,羞愤地炸了毛。
“你你你!行了吧!”
“你这人真的过分,明明就知道、还非让我——”
后面的话如数被吻进了唇里。
温予的口罩被摘掉。
诧异地瞪大杏眸,感觉到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散开片美丽的阴影。
他一下一下,从唇角吻至唇珠,表情写满了浓浓的情欲,原本捏着耳垂的手、指尖穿插于乌黑的发间,慢慢下滑,在她心里撩起异样的微妙感。
这次的吻不同于拍《云间传》时的,动作轻柔,像在亲吻珍贵的宝贝,像个无形的钩子,勾住心脏一寸寸沉沦。
察觉对方的失神,裴宴惩罚性地咬了咬女生水润饱满的唇,痛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红唇轻启,便趁机而入。
湿热的触感令温予身子轻颤,小巧的舌被反复吸/吮。
男人急促又性感的轻喘声传开。
连她也有几分意乱/情迷,胸前的布料随呼吸不断起伏。
女生紧张得攥住男人的项链,承受着对方徐徐且热烈的吻。
忽而,裴宴停了一瞬,于唇间拉开晶亮的银丝,低声诱哄。
微喘的声音令人面红心跳,像电流从耳尖传递至四肢百骸,“鱼儿,吻我。”
温予的防线被彻底击溃。
在沉沉夜色的掩护中,鼓足勇气抬起捏住衣角的手搭在他肩上,另一手勾住项链将人拉得更近,上半身几近紧紧贴合。
女生十分青涩,稍显笨拙得送上自己的吻,像小猫舔水般伸出粉嫩的舌尖将男人的唇润湿。
似是不满足,裴宴转守为攻,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将人紧紧包裹住,膝盖轻抵在白皙的大腿下侧,阻断了逃走的路。
唇角的空气被汲取掠夺,温予艰难地哼唧一声,溢了娇意,半晌才有喘息的机会。
“嘴好痛。”
她摸了摸被亲肿的唇,火辣辣的、微微作痛。
疯狂得像血吻的名场面,可对方却是裴宴。
“亲亲就不痛了。”
说罢,欲求不满的男人又要俯身凑来。
“走开!”温予紧忙捂住嘴巴,漂亮的杏眸轻轻瞪了眼他,没什么威胁,“明早能消肿吗。”
“能。”裴宴凑近脑袋,拇指按在唇边,借助昏暗的灯光看着她越发嫣红的唇,“担心的话就冰敷一下。”
他插上房卡,透亮的光充斥满整个房间,温予闭眼偏过脑袋,缓了片刻睁开。
男人这才发现她水润的眼睛、眼尾泛红,像被欺负了一般。
喉咙缓缓滚动,又把人拽进怀里吻了会。
将下颌轻靠在女生头顶,他忽而笑开,声音慵懒散漫:“刚才能消肿,现在不确定了。”
“?”
“混蛋!”
温予搡了他一拳,转身就要离开,又听其慢悠悠道:“不冰敷了?”
看着她气鼓鼓地大步迈坐至沙发上,一声笑从喉咙中溢出,裴宴弯身将掉落在地的两片口罩捡起扔掉。
“怎么不坐床上,沙发硬。”
温予能不清楚他的心思,毫不留情拆穿:“想得美。”
“没事,沙发上也可以,我不挑。”
“...”
温予被对方没羞没臊的话无语住,看着明明这么清冷矜贵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
她轻轻抿住肿痛的嘴,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裴宴敲了敲手中的冰袋,待凝固降温后递给女生,顺势坐在身边。
颀长的影子将温予半笼罩住,衬得165的人十分娇小。
她轻轻噘嘴贴在冰袋上,连自己都觉得现在的样子好笑。
算哪门子事啊。
男人就这么笑眼盈盈地盯着温予,也不说话,最后憋得女生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干嘛偷袭亲我?”
“不是提醒过你吗。”
裴宴的视线像沉溺于酒中般醉人,“下次再撩我,就不止说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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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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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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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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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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