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跟巨无霸一样的绿洲也遭到了人鱼的袭击,船上不小心掉落的人类也成为了人鱼的盘中餐。
船身剧烈的晃动着。
照明的灯开始闪烁不定,忽明忽暗,带着说不清楚的一股恐慌。
许年从床上摔了下来,手肘先着地,擦破了皮,好在并不严重,听着外面不断走动的脚步声,仓促的很,看来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要出去!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
屏幕亮起,看着路江发来的消息,许年将手机熄屏。
骨子里头的不安分,更让许年想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开门,随手拉住了一个人。
“干什么?”
手被对方甩开,许年也不生气,抬眸,笑笑,语气柔和的询问。
“我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漆漆的眸子在对方的瞳孔中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原本的不满和不耐烦也彻底消退。
“人鱼,攻击了绿洲,我们现在要去负责击退人鱼。”
男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迷恋,伸出手,就想要触碰许年的脸,却被许年无情的拍开。
“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许年也学着刚刚男人的动作和语气,接着,让男人吃了一个闭门羹。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传来男人的敲门声,还夹杂着一些话语,无非就是为了寻求许年的原谅。
许年靠着门,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能够原谅你。”
门外敲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甲板上就有人一跃而下,算准了位置,掉落到海面的时候,正好经过许年的窗前。
是刚才的那个家伙。
推开门,许年脚步轻快,快速的离开这一层,来到甲板上,许多人腰上都绑了绳子,绳子的另外一段就扣在了重物上,船下是人鱼,一只又一只。
绑着绳子的人,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枪,船晃晃荡荡,时不时还有海浪毫不留情的拍打在船上。
有人脚下一滑,直接一头栽到了海面上,手中的叉子,对准了海里面对准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的人鱼。
噗嗤一声,叉子直接刺进了人鱼的喉咙,可人鱼没有死去,它平静的将叉子从喉咙里面拔出来,受伤流血的喉咙没过多时就止住了。
那一个不小心从甲板下掉下去的人,就成为了一群人鱼的小零嘴。
许年的眉头皱了皱,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距离海面越远越好,在一群人中,许年赫然看见了路江。
男人一身黑衣长裤,光着脚,腰间别着两把枪,手中握着一把,将麻绳往自己的腰上死死的打个结,目光落在许年的身上。
将麻绳的一端交给许年。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可要好好的护住我。”
眉毛轻挑起,拍了拍许年的脸,动作有些许的流氓。
流氓行为持续并不久,路江就进入了人群中,冲到了最前面。
许年有些纠结,这绳子是给他弄好,还是,现在就松手?
看着在人群最前头,一枪就几乎能够让人鱼毙命的路江,许年犹豫了几分,最终决定,将绳子牢牢的固定在瞭望塔上,自己负责看管绳子,确保不会突然断裂。
“算了,毕竟是他救了我,这一次,算还他的。”
许年嘀咕了一句,握着绳子的手紧了几分。
船身剧烈晃荡着,已经有不少人都掉落到了海面,路江好几次都差点葬生鱼腹,看的人心惊胆战。
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顺利解决了一只又一只的人鱼。
歌声响起,路江及时的拿出耳塞堵住自己的耳朵,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堵住自己的耳朵,动作慢的人,被迷了心智,主动地解开了绑在身上的麻绳,“噗通”一声跳入了海中。
海水已然一片红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实验室里,人鱼异常的暴躁,鱼尾疯狂的摆动拍击着水箱,一下一下又一下,丝毫不顾及着被链子穿透的鱼尾,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张教授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对于人鱼的暴躁和突然的脾气,看了好一会,发现没有任何的缘由之后,按下电击的开关。
人鱼拍打的动作猛然的僵硬了一瞬,一股糊味从水箱中传出来,短暂的僵硬之后,人鱼的动作开始更加的激烈起来。
鱼尾甚至从链子上挣脱出来!
鱼尾被分成了两半,就像童话中小美人鱼为爱上岸忍受着将鱼尾分开的巨大痛苦一般。
张教授意识到不对劲,拨打电话,通知了其他人,接着,将电流的强度往上调高了一等。
实验室里面弥漫着的糊味更加的重了。
人鱼拖着受伤的鱼尾依旧疯狂的拍打着水箱的玻璃。
“张教授,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人鱼的动作缓慢起来。
门缓缓的打开,一位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绑着一根金色带子的长发男性,赤着脚,走进了实验室。
在看到男人进来的那一瞬,人鱼的动作完全停滞了下来。
“你来了就好,这人鱼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张教授拍了拍来人的肩膀,这么一点动作,换来了人鱼的面容有些许的扭曲,攻击的意图更加的明显起来。
“把电击停止了就行。”
男人把电流关闭,整个实验室里弥漫的焦糊味道让人无法忽视,距离水箱十分近,一人一鱼只是隔着玻璃对视。
人鱼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情绪里似乎夹杂着思念、爱意和憎恨。
眼看着人鱼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张教授松了一口气。
果然阿,挑选出种母和种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不是能够稳稳的让这人鱼冷静下来。
可很快,人鱼又开始剧烈的拍打水箱,展现出了相当明显的攻击意图,以往只要种母出现,就会冷静的情况出现了不一样的改变。
张教授这下子也没有办法去忽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让人鱼的脾气如此的反常。
“大人,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人鱼,我去上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被当做种母的男人点了点头,看着张教授离开。
水箱里的人鱼很快就将玻璃拍打出了蛛网一样的裂痕。
“轰!”
玻璃四散炸裂开来,玻璃碎片散了一地,水箱里的水猛地冲了出来,将男人的身上全部打湿,人鱼拖着受伤的尾巴,身上一股糊味的靠近了男人。
“该死的种母,现在居然连稳定人鱼的情绪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样下去,绿洲培养的那么多的种母到底有什么用?”
张教授骂骂咧咧的来到甲板上,看着许多人腰上绑着的绳子手里拿着的武器,海面上不断冒出头的人鱼和血红色的海水。
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绿洲,被攻击了。
来不及反应,人鱼的歌声就已经让人头晕目眩,失去了理智,张教授的身上更没有固定的绳索,船身的剧烈晃动,甚至让张教授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甲板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张教授抓住的东西。
沾染上海水的甲板有滑溜的很,张教授很快就滑到了船的边缘,就在要掉入海里的一瞬间,抓住了栏杆。
歌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张教授逐渐失去了理智,主动地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
目睹了一切的许年默不作声,只是手中的绳子又抓得紧了些,路江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有好几处都破了洞。
两把枪里的子弹被打的一干二净,人鱼的数量却不减反增。
“阿!!!!!!”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睹了那一条被困在实验室里的人鱼,单手抱着穿着白色纱裙的男人,出现在甲板上。
“是人鱼!人鱼!”
“人鱼怎么会出现在甲板上!”
“人鱼怎么还带着种母?”
所有人乱成一团,却没有人敢拦住那条人鱼的去路。
人鱼带着种母,从甲板上一跃而下,进入了一片血海的海洋中。m.χIùmЬ.CǒM
“种母是什么?”
许年听着周围人的话,对于这个种母,直觉告诉许年,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那个被称作种母的男人已经被人鱼带入了海中,更多的消息恐怕只能够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
随着那人鱼和种母进入了海面,其他的人鱼不多时也都开始散去,绿洲的危机这才平息下去。
幸存者都开始进入船底,开始修补人鱼造成的破坏。
对于那一些不幸死去的人,没有人会来得及缅怀。
比起死者,生者更为重要。
路江浑身狼狈的来到许年的身边,解下绑在腰间的绳子,夸赞道。
“做的很好。”
绳子松开,被放到一旁,许年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就像是所有的下属对待上司的态度一样,恭敬中带着谦虚。
“没有做的很好,是路先生夸赞了。”
“对了,先生,刚才的那一只人鱼和张教授全部都…………………”
许年的目光落在那一片血红色的海面上,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先回去吧。”
“是。”
跟在路江的身后,许年默不作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其他人,许年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路江回到房间没多久,就再一次出了门,至于去往哪里,许年不清楚,盘算着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许年也离开了房间。
绿洲上的种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和人鱼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绿洲的每一层上寻找着,越往高层走,就越是能够看到那一些身份颇高的人,正在享受着生活。
许年随手抓了一个落单的,将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语气阴森。
“告诉我,种母在哪里?”
被挟持的人没有想到许年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匕首划破皮肤带来的疼痛,让他快速的回答了许年的问题。
“种母在三楼,有专门人看护着。”
“种母是干什么的?”
“是……………是为了和人鱼谈判挑选出来的,符合人鱼喜好的作为伴侣的………”
“还有呢?”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男人面露恳求,希望许年能够放过自己,但很可惜,许年,不是什么好人。
阴暗的拐角处,少年修长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具温热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船面,双眼圆睁,不甘心的死去。
同样三楼的通道有专门人把手,强行进入是不可能的。
许年径直朝着看守的人走了过去。
不出意料,被拦住了。
“请出示相关身份证明并说明来意,放可通行。”
“我是张教授的助手,这是我的房间钥匙,还有工牌。”
钥匙上面贴着的贴纸,许年还没有来得及摘除,张教授刚才就已经葬身大海,但许年笃定这个消息应该还不会传的这么快速。
果然,在看守查看完所有的东西之后,为许年放行了。
“只可以进去20分钟,为了不打扰种母们的休息,20分钟后,必须下来,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手段。”
大概是因为许年是生面孔的缘故,这两名看守说的话格外的多。
许年点头,快速的走到三楼,三楼的一切从进来的第一眼,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宽敞明亮的走廊,纯白色的墙面,各种各样的椅子,还有专门的人端着果汁,挨个挨个的放在不同的桌子上,这里的种母不论男女都穿着白色的纱裙,中间都是用一根金色的腰带束起,只不过,男女的一切都是区分开来的。
他们此刻都在享用着鲜榨果汁,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不能够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美好。
许年走进这些男男女女的身边,挨个挨个的看过去,发现这些男男女女的样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姝丽。
“你好,请问你是需要带走谁吗?”
端着空盘子的一位侍者突然挡在了许年的身前,问道。
“我想知道实验室里的人鱼的种母在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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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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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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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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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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