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医院,你都能找到?”
封邪挑了一下眉,在这看到唐月似有点意外。
唐月:“……。”
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只好道:“封邪,你受伤了?”
封邪在她担忧的脸上扫了一圈,眼神有些沉,良久,他才凉悠悠道:“走吧。”
“嗯?”
走哪去?
唐月只好跟着他的身影,两人最终走到了靠近医院边缘的一间vip病房。
病房里面干干净净的,床头也没有堆满礼品,整间病房里就只有封邪一个人待过的痕迹。
他进来后,就靠着床假寐,根本就不理她。
唐月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盯着封邪看了一会儿,窗边的风徐徐吹了进来,拨动着他的衬衣领口,午后的阳光扫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他躺在病床上,格外的慵懒。
唐月看着也有些犯困了。
“你在看什么。”
封邪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眼神陡然对视。
唐月心头一跳。
她移开了视线:“没看什么。”
封邪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过来,跟我唱歌。”
唐月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她神色复杂,只好又给封邪唱起了上次的摇篮曲。
封邪这次没有为难她。
许是天气太好了,他后面好像是真的睡过去了,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她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腰肢,她现在只希望能够赶紧离开病房。
于是等医生进来的时候,唐月也没察觉到不对劲,迅速迎了上去。Χiυmъ.cοΜ
……
唐心瑶面色苍白地看着前面的男人,愤怒道:“我让你们绑架唐月,你们居然抓封邪?”
关右皱了一下眉头:“封邪?哪个封邪?”
他是海城有名的黑社会头子,唐心瑶找到他,给了他和兄弟们一大笔钱,要他们给唐月一顿教训,看到唐月的照片之后,他们就准备去抓人。
本来他们只计划抓走唐月,但病房里面还有一个人,他们怕人醒了惹出是非,干脆便给封邪也注射了麻药,然后敲晕了唐月,把两人一并带走了。
唐心瑶烦躁道:“还能有哪个封邪,当然是封家那位少爷。”
关右皱紧了眉头:“那个人是封邪?”
他抽了一根烟,内心显得烦躁。
他怎么把那位瘟神得罪了。
“不错,你赶快把他给放了,不然等他算起账来,谁也逃不过。”唐心瑶怒声道。
“怎么放?”万唐的眼中闪过戾气:“我们已经把他抓来了,现在就算放了也晚了,他的报复心很强,肯定还会追究的。”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唐心瑶问:“什么办法?”
他深吸了一口烟,眼神阴沉下去:“把他杀了,就没人找我们麻烦了。”
两人面面相觑。
而此刻。
郊外一座废弃工厂。
封邪这一觉睡得很沉,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在医院的时候,他迷糊中感觉自己被针头给扎了,半梦半醒中,他头一次没有分得清真假。
结果刚睁开眼睛,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
旁边还靠着唐月。
封邪阴恻恻地笑了。
地下室很没人,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后,从身上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开了锁。
这是一所废弃工厂,门外也没人守着,看起来对他们很放心。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缩在墙角的唐月推醒了。
唐月缓缓睁开了眼,看到这种场景时,也跟着愣了。
她的视线落到了封邪的身上,他的衣衫敞开了大半,可以看到线条流畅的胸肌,胸前也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正往外渗着血。
一滴一滴落到了地面上,像是开出了红莲。
他分明早就受了重伤,还是需要卧病在床那种。
偏偏,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你的伤很严重。”唐月的声音干涩。
她浑身被裹成了一个粽子,有种破碎的美感。
封邪偏过头,玩命地瞧着她,浮出了一丝邪气的笑容:“是啊,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唐月愣了一下,她观察一下周围,语气稍显急促:“封邪,你快帮我解开绳子,我们赶紧逃出去。”
封邪没有帮她解开绳子,他的呼吸变得极沉,嗓音兴奋沙哑:“逃,为什么要逃?”
唐月对上他病态的目光,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不逃出去,怎么去医院治疗你的伤。”
封邪笑,笑容邪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早就被污染了,我一直想离开,但又觉得太孤独,幸好,黄泉路上还有你相伴。”
他蹲在唐月的面前,一只手抚摸上唐月的心脏,眼中带着某种程度上的痴迷,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只要你的心脏停止跳动,我们就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刻,唐月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的手被绑了,就算想拍开封邪的手都无法做到。
这个人就是一个变态。
她慢慢抬头看他,声音柔和到深情无悔:“可我想和你一起活着,这个世界的确不好,但还有你。”她有些紧张,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但看着他的眼神却非常专注。
就像在注视非常珍贵的宝物。
封邪的身子僵硬,他讳莫如深地看着唐月,薄唇勾起一丝诡笑:“美人计吗?”
“你刚才已经用过一次了,下次,要是你再这么引诱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眼底也没有任何感情。
唐月浑身都冷了起来,她轻轻战栗着,完全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封邪。
他是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也不会救她。
她怀着孩子,被丢在这种地方,就算没有人来害她,她也活不了。
对方的绳子简直绑得太紧了,她刚试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自我解救。
唐月深吸了一口,抿了抿唇:“可我喜欢你,我想好好活着,这样才能继续喜欢你。”
“活着做什么?”他眸光幽深:“活着生孩子吗?但我并不想要这样的小玩意。”
他眸色冰冷,似是凝结了一层冰。
地面上已经有了一小滩血,极为骇人,但他还是笑着的。
他不能称之为一个正常人。
唐月叹了一口气,往前凑了凑,隔着一层面纱,就吻住了他的唇角。
封邪一愣。
这是一个很短暂的吻,一触即分。
抚在她胸口的手渐渐卸去了力气。
唐月拉开了一点距离,软言低语:“被人喜欢着不好吗?我活着,就能一直喜欢你,会关心你,会亲吻你,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的眉间震动了一下,眉峰蹙起,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难关。
接着,他掀开了唐月的面纱,结结实实地吻在了她的唇瓣,将她摁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墙壁凹凸不平,硌得她的背好疼。
等到这个吻结束后,唐月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封邪把她两三下把她的绳子解开了,将她从地上拧了起来:“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就杀了你。”
唐月咳嗽了一声,显得很虚弱。
但她知道这次危机算是化解了。
只要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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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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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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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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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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