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钰犹自不觉,继续对着他手舞足蹈,尖声叫道:“康王殿下,这只是一个警示,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加可怕更加血腥。”
他伸长脖子,语重心长地叮嘱:“殿下,记住我的话,不出一月,这女煞修炼成型,就会回来取你性命!你要小心啊!不能等闲视之!”
康王捂着下巴,死死瞪着刘珏钰,忽而冷笑一声。
“妖言惑众!本王现在就要你死!”
他说着从护卫腰间拔出佩剑,朝着刘珏钰刺去。
佩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刘珏钰心惊肉跳,扭头就往后跑。
他边跑还边大声道:“冤枉啊殿下,小人真是一心为你着想,这才出言提醒。”
李珩上前一步,挡住康王:“皇兄,这人本就是做这行当,行事与常人不太一样,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现下他还要配合我们调查,不能出事,你且放他一马。”
康王懊恼地看眼李珩,终是忍住气,将佩剑扔回给护卫。
“本王倒要看看,那女煞是如何来取本王的性命!”康王的语气阴冷,用手一指刘珏钰,“一个月后,若本王没死,死的就是你!”
柳希月忙上前站在李珩身边,作势好心劝慰康王,“殿下身份尊贵,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还是快回府传太医看看伤口吧,别耽误了,要是留下疤痕,令殿下容颜受损就得不偿失了。”
康王恨恨瞪了柳希月一眼,接过下属递来的丝巾,捂住犹在渗血的下巴,转身上车离开。
一行人忽啦啦离开,马车行远了,柳希月似乎还能感觉到康王愤怒的眼神从车窗里射出来,钉在她的身上。
她不在意地笑笑,这一趟康王殿下没有白来,总算是留下了一点印迹。
柳希月看向身后的刘珏钰,皱紧了眉头,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不悦地问道:“你刚才发什么疯?瞎说什么?那可是康王,要是他真有红蝶蛊,要杀你不是手到擒来?”
“小的这不是真心想帮助大人,希望大人能早日破案吗?”刘珏钰看了看快要消失的康王马车,嘿嘿一笑,“小的若要是死于红蝶蛊,就说明凶手肯定是康王,这案子不就结了?”
“哪有这样破案的?再说了,万一没有确凿证据,你死了也是白死。”柳希月看他那副奸诈模样没好气地道,“你不是很怕死,还要你夫人替你挡灾,你这是活腻了?”
刘珏钰晃晃脑袋,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忧伤地叹口气:“大人,你们不肯放我归家,把我关起来,我肯定活不长,还不如……”
柳希月听他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道:“你刚才对康王说,他害死的贵女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贵女?”刘珏钰疑惑反问。
“你刚刚说的,什么女煞,什么冤魂索命?”柳希月被他的态度也惊得摸不着头脑。
这人刚说过的话就忘了?莫非是他信口开河?
“哦,那个啊,诓他的,没想到直接给他吓住了,说明确有此事。”刘珏钰得意地双手一背,向柳希月解释道,“再说了,我是做白事的,又不擅阴阳术,哪能仅凭面相就知道这些,瞎编的。”
“那刚才康王磕到下巴?”柳希月错愕。
“我趁他的护卫不注意,偷偷割了他马车的横梗。”刘珏钰凑近她耳边小声道,“让他相信我说的话罢了。”
他的脸上得意洋洋,很有几分自豪。
“你……”柳希月无语了。
她看向面色严肃,手扶在佩刀上,昂首傲然站立在一旁的燕景煜。
这事他绝对跑不脱,没有他帮助,刘珏钰哪里能成事。
燕景煜见柳希月看他,冲她挤挤眼,重新恢复严肃表情。
“你们……”柳希月恍然大悟,问刘珏钰,“你平时也这么骗钱吗?”
“都说了我管的是白事!白事!白事怎么算骗钱!”
刘珏钰感觉自己被冤枉了,气恼地一甩袖子,委屈地道。
李珩淡淡开口:“光这一件事,恐怕也无法让康王信服。”
“殿下,此话甚是有理。”刘珏钰忙收起不满情绪,满脸堆笑,冲李珩点头哈腰,“小人理会得,绝对不止这一件事,小人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让他受的罪逐步升级,保准不出一月,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让我解煞。”
刘珏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卷起来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他的计划。
李珩接过来看了看,暗暗咂舌,这江湖骗子还真有点手段。
他面上不显,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做,找不出线索,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说完,将信纸还给了刘珏钰,转头吩咐锦衣卫:“派两个身手好的跟着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康王发现是他在搞鬼。”
“是。”那人应道。
吩咐完,李珩命人将刘珏钰带下去,和柳希月重新回到书房。
两人坐定后,李珩唤来谢天云,问他道:“方才康王在牢里都同柳大小姐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柳繁月似乎在于康王赌气,还说什么她是因为谁才会进来,康王马上打断了她。”
他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挠挠耳朵,“我觉得有一点比较奇怪,康王说会替柳繁月照顾她的家人,可柳家不是被一把火烧了吗?所以我怀疑,有可能康王也发现了柳相夫妇的行踪,是借这话让她放心?”
柳希月看了李珩一眼,追问道:“柳大小姐什么反应?”
她可不相信柳繁月有那么好心,会在意柳家人的生死。
“柳大小姐开始还一直在发牢骚,听了这话,马上就软了下来,好像很感激康王。”
柳希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一开始发牢骚,康王说替她照顾家人,她就软下来?为何不太像是感激,倒像是有什么把柄被康王抓住了?”
“什么把柄?”
谢天云一下来了劲,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希月。琇書網
柳希月把前后在脑里串了串,用力一敲桌面,“搞不好我们和柳相都弄错了,害他的另有其人!”
“谁?难道是?”李珩探询地问。
柳希月点点头,着急地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最紧要的是柳相和柳夫人的安全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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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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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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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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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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