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哪个挨千刀的,将你欺负成这样?
你等着,我这就去为你报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母亲杜氏。
可原主的记忆里,杜氏懦弱无能,明明她才是姚府正经大娘子,却处处被婆母、妯娌压一头。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姚菁隐约有了猜测。
她推开杜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小心与希冀,试探地喊了声:“老妈?”
杜翠花一愣,顿了顿,低声道:“菁…菁?”
两人确认了眼神,默契地不再开口说话,抱在一起,号啕大哭。
姚菁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将自己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这次她哭得情真意切,撕心裂肺。
而杜翠花,见到失而复得的女儿,喜极而泣。
她昨夜醒来,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世界,不知所措。
脑中有一个和她女儿名字一样、长相一样的女儿,前几日却失踪了。
姚府处在风口浪尖上,没人愿意出去寻人。
杜翠花却铁了心要将姚菁找回,即便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就凭她的姓名、长相,她也一定要找回她。
所以一早,杜翠花不顾姚家人的反对出门寻人。
引得姚家众人疑惑不已,杜氏怎么陡然转了性子?
杜翠花在大街上寻人时,听众人都在讨论县衙这边之事,她听见了姚菁的名字,便赶来碰碰运气。
谁知不仅将人找到了,她还真是她的亲生女儿。
女儿与她一起到这个世界来了,她的心也跟着安定大半。
母女两人哭累了,姚菁在杜氏耳边低语:“妈,有啥事,咱回去再说,咱先离开这里。”
杜翠花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她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何事,一路上也听了一耳朵。
当即将姚菁扶起:“乖女儿,走,跟我回家,衙门的人靠不住,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姚菁顺势靠在杜翠花身上,挥泪如雨:“好,娘您一定要为女儿作主啊,否则女儿便不活了。”
杜氏安慰:“乖女儿不哭、不哭,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母女俩一唱一和离开了县衙。
留下吃瓜群众一脸懵逼,不是,他们是在替谁呐喊呢?
闲亲王没等来,苦主先走了,他们还留在此地作甚?
众人顿觉无趣,纷纷散场离去。
躲在县衙大门后的县令,擦擦冷汗,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宫玺手下回王府回禀,将姚菁的所做所为尽数禀明。
“呵,不愧是没皮没脸之女,她倒豁得出去。”宫玺嫌弃开口,接着问:“郑家之事呢?”
“属下等人也已办妥,估摸着姚氏也应遇见了。”
“不错,你下去吧!”
—
另一边,姚菁被杜翠花扶着回姚府,途径“翠柳街”,是去姚府的必经之路。
不知前方街角处发生了何事,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与她之前引起的轰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乖女儿,走,前面有热闹,咱去瞧瞧。”
“别了吧,人那么多,你女儿已经够丢人的了。”
杜翠花是标准的农村妇女,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她的八卦之魂燃起,不顾姚菁反对,激动地拉着她往人群中挤。
“麻烦让让,让让,让老娘进去看看。”
姚菁无奈,她不能将杜翠花一人丢下,只好跟在她身后。
好在周围人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热闹身上,无人注意到她。
两人挤至人群前几排,杜氏踮着脚往里张望。
姚菁都已到这儿了,也不免好奇地往里瞧。
“可真是伤风败俗啊。”
“可不是,一对狗男女,还要不要点脸。”
听周围人如是说,杜氏好奇心更甚,拉着姚菁再次往前挤了挤。
两人这次挤到人群第二排,这才看得真切。
姚菁轻呼一声,用手捂住双眼,留出一条缝偷看。
她这才发现,这里没有一个年轻女孩和小孩。
姚菁怎么也没想到,这热闹是郑文珠的,郑文珠可是郑左丞的正经嫡次女。
她此刻衣不蔽体,与一男子旁若无人地做着不雅之事。
围观群众朝他们扔烂叶、石子均无动于衷。
有人看不下去,要将两人分开,两人却紧紧粘在一起,不松手,时不时发出暧昧的声音。
那男子,原主也认得,正是郑文珠的庶堂兄郑百川。
此种场面,与她方才经历的,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若非闲亲王的名头更响亮,京都今日的头版头条就是他俩了。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香艳的“现场直播”,令姚菁面红耳赤。
两人的状态,一看便知,是吃了不少春药所致。
他们此刻怕是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姚菁立马想到,这是宫玺的手笔,论狠还是宫玺狠。
她只是透露了郑文珠,她便遭受这种惩罚。
宫玺毁了郑文珠,毁了郑家名声。
关键是两人当街与自家堂兄、堂妹做这种事,两人清醒后,怕是想活,郑家都不允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切是郑文珠咎由自取,姚菁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过,姚菁想到此地是她回姚府的必经之路,宫玺故意将两人丢在此处,让她遇到。
其实也是在警告她,这就是算计他的下场,她失去名声,对她已是仁慈。
姚菁心里苦啊,原主啊原主,你招惹谁不好,要去招惹那个活阎王。
姚菁决定,以后要离活阎王越远越好。
郑左丞是原主父亲姚青山的长官,两家多有来往,杜翠花自是认得两人。
她附耳问姚菁:“那女的,不是你那原身的好闺蜜嘛,怎么会是这种女人?”
姚菁轻声回:“什么好闺蜜啊,也就是我那原身蠢,将她当成好闺蜜。
事事都听她的,被坑了都不自知,我今日这般,就有她在从中作梗。”
杜氏似听了什么了不得之事,双目圆睁。
压低声音道:“什么?你是说,你这样是被这个贱女人害的?”
姚菁点点头:“可不是,她就是个绿茶,天天忽悠原主做可笑之事,导致原身被整个京都嘲笑。
怪只怪,我这原身是个没脑子的。”
杜氏闻言,眼里冒出火来:“你等着,我替你出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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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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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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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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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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