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焕目光冰冷沉敛的看着这位要找自己的池家小姐,她说有事情要问自己,心中纳闷着,自己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会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
他瞅着她,只见她的眉头微皱,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元柏焕眸子暗沉了一下,淡淡的问道:“池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池依依坐在那里,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衣兜里的手链,犹豫着要怎么开口问他,又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怎么脑子一热就来找元柏焕了?也许这条手链是别人的,这样不闹了笑话么?她又有些后悔来了。xiumb.com
见她没有回话,一旁站着的裴天霖、元湛、元龙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心里都在奇怪池依依找督军会有什么事情。
池依依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现在里面却是迷茫的纠结,似有话要说却又不说,元柏焕疑惑的抬眸看向裴天霖,裴天霖也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元龙心细,看出池依依有心事困扰,他给裴天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问。
裴天霖明白,于是清了清喉咙,关心的问池依依:“池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我们能帮助你一定会帮你的!”
闻言,池依依抬起头扫了一眼裴天霖,见他目光温和的看着自己,她想了想,转了视线,看着对面的元柏焕,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督军——”
她声音虽然小,却充满了坚定,元柏焕微挑了一下眉头,目光沉静如水,低沉的说:“池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池依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督军,我想问你,这条手链你认得么?”她掏出衣兜里的手链,伸出手来展开手指,细白的手心上露出了那条七彩的钻石手链。
看着池依依手心的那条手链,元柏焕脑子里嗡的一下,脸色也瞬间变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条手链,手链是由精致的金色链编织而成,独特而优雅,中央镶嵌着七种不同颜色的钻石,钻石闪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元柏焕蹭的站起身,一把夺过七彩的手链,他的手有些微抖着,翻看着手链的背面,看到了那几个小字‘吾爱非烟’。
他的心中犹如翻涌的海浪,难以平静,果然是他给非烟订制的那条手链,当初非烟离开平城时带走了,然而手链又怎么会在池依依的手中呢?那么非烟呢,他的非烟呢?
元柏焕眼珠一转,目光犀利的落在池依依身上,他绕过茶几,池依依还在懵愣中,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将她拽起拉到了他的面前。
元柏焕眼中是无比的震惊与焦急,他急切又冷厉的问她:“你怎么会有这条手链?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手链?你告诉我——”
池依依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她挣扎着想抽回来,可是没有他的力气大,再看到元柏焕的眼中腥红一片,神色更是骇人,她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回答了。
裴天霖、元湛、元龙等人看到池依依拿出那条手链,也都是万分吃惊傻眼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方非烟戴的手链,同样也在想着手链怎么会在池依依的手上?他们再看到元柏焕失控的样子,急忙上前拦着元柏焕。
“督军,你冷静一下,你先放开池小姐,再让她说……”
元柏焕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冷静,可是他怎么能冷静呢,这是非烟的东西,他派人找寻了两年多,都没有一点消息,现在这条手链空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如何能冷静!
看着池依依被他吓坏的样子,他连连的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松开手,远离了她两步。
裴天霖瞧了他一眼,又看着池依依,安慰着她:“池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池依依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胳膊,摇了摇头。
裴天霖神色有些复杂的说:“池小姐,不好意思,这条手链是我们夫人的,我们找寻夫人两年多都没有她的消息,看到手链督军他一时太过激动了,希望你能理解,你能告诉我这条手链是从哪里得到的么?”
池依依也明白了大概,见到元柏焕伤心又焦急的模样,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不爱他的妻子,可是他又为什么会炸死他的妻子呢?她有些迷惑了,不知道怎么就开口问道:“督军,你爱你的妻子么?”
元柏焕眼睛一眨不眨的深深的注视着手链,仿佛又看到了方非烟戴着这条手链,和他说笑着。
两年多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想念到入了骨髓,想念到了撕心裂肺。他逼迫自己忙碌起来麻醉自己,那要就不会总是在想她,也让自己减轻一点疼痛,可是根本就不管用。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为什么要同意离婚,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平城,他应该留住她,那样他就不会失去了她。
他爱她,可是他却从没对她说出口!
想到这里,元柏焕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他声音沉沉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爱我的妻子!”
听到这句,池依依突然心中来了气,甚至是有些愤愤不平:“你既然爱她,那你又为什么把她炸死呢?”
元柏焕目光倏的转向池依依,眼中是无尽的悲伤,那是一种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悲伤。池依依看到他的眼神,整个人怔在那。
屋里弥漫起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又哀伤气氛。
裴天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池小姐,当年的爆炸不是督军做的,是另有其人——”
池依依心思微转,是这样么?不过对于军阀之间的争战她也是懂的,她沉默了一下,和他们说出了手链的来历。
元柏焕听完她的叙述,猜测着手链是段慕楠在锦州掠夺来的,那肯定是方非烟当了,也或许是别人从她身上拿走然后当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查清楚,人要是活着他一定要找到她,和她说清楚所有的事情,要是……
想到这,他的心脏骤然的疼了起来,眼底也酸疼的难受,似有水渍漫了上来,要是……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不能让她这样流落在外面。
元柏焕用手指轻抚着手链,眼神深情又温柔,池依依看着他眼中的柔色,心中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位冷面督军出现这种表情?
她心中一动,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她问道:“督军,你的妻子会枪法么?”
元柏焕目光依旧专注的盯着手链,却也想着督军府前学生来抗议,方非烟打碎路灯的事情,回着:“她会枪法……”
池依依想了想,又问着:“你的妻子懂外语么?”
元柏焕沉默片刻:“她不懂!”
在成亲之前,他曾派人细细的调查了方非烟的一切,她喜欢骑马玩枪,并不喜欢读书,她外公宠她,凡事也就由着她,因此她没有上过多少学,自然也不懂外语了。
元柏焕看向元湛,吩咐着:“元湛,准备一下,我们去皖城找段慕楠——”
元湛应着,池依依看着他们,电光雷火之间想到了什么,忙问道:“督军,你有夫人的相片么?”
元柏焕怔了一下,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不大的相片,他凝眸看着照片上的非烟,她坐在钢琴前,神态恬静优雅。这也是她的唯一留下的一张相片,他一直随身携带着,每当想念她的时候,他总是拿出来看一看。
当池依依接过相片,看到上面的人时,瞪大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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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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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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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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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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