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枪指向那个人,嘴里和大强掰扯着,那个人听着眼角抽了抽,似憋了一口气,隐忍的为自己辩解着:“我不是汉奸,我是翻译——”
大强瞥了一眼那个自称是翻译的人,说道:“这小白脸,听口音不像东北这边的人,像是南边的,居然跑龙城来当汉奸,真是丢了他爹妈的脸……”
大强管那个人叫小白脸,我觉得这个称呼还挺适合他,于是我拿着枪在小白脸面前比划着,匪里匪气的问他:“小白脸,你是哪的人?”
对于我们叫他小白脸,小白脸漆黑的眸子里火光闪了一下,没有理我。
呀,这个小白脸脾气还有点硬啊!他有脾气,那我也有脾气呢!
我拿着枪不客气的指着他裤-裆,警告他说:“小白脸,当翻译归当翻译,你要是做对不起民众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我先打爆你的小弟弟,省得将来你有儿子孙子,你的子孙知道你曾经给小日本卖命,他们也是嫌你丢脸……”
我的话说完,小白脸眼中露出不不可置信的神色,小白脸直接变成了小黑脸,咬牙切齿的对我说:“粗俗不堪,你是不是个女人啊?”
我当然是女人了!
我一脸的不服气,一挺胸-脯,可惜我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根本也看不出什么身材来。
我哼了一声,嫌弃的说着他:“岁数不大,怎么眼神这么不好,我是个女人都看不出来?”
大强在一边应着:“就是,年纪轻轻眼神真是不咋好,大小姐看着像男的,可是她也不是男的呀……”
小白脸的脸由黑又变白了!Χiυmъ.cοΜ
他气得别过头去不再看我们,我拿枪将他的脸挑正,严肃的对他说:“小白脸,回去给你的皇军捎个话,告诉他们别猖狂,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他们全灭了!”
小白脸丹凤眼挑着,目光幽深的盯着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物资搬完了,我们要走了,大强突然说:“大小姐,这个小白脸长得挺俊俏的,要不把他带回去给你当压寨夫人?”
听了他的话,我脚下一趔趄,差点没摔倒在车上。这个大强还真敢想,我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强哥,我真是谢谢你了!”
这要让元柏焕知道了还不给我扒层皮去,不止扒层皮,估计连筋都给我抽去。
大强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搬完物资,大家迅速的撤离。
此次抢了一批物资,我们继续打着游击战,与此同时,锦州失陷,冀州也丢了几个城,南边也失了大半的地盘,战争越来越残酷。
转眼到了年下,元柏焕再次来看我,陪我过了年又匆匆的离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三月桃花开,山里的桃花开得比平地的早,我站在一株桃树前,看着那桃花朵朵开得正是鲜艳,想起了那年和段慕楠赏桃花的事情,心里是沉闷的发疼。
人间四月天,美丽的季节,我们和一些没有撤离的段家军,还有抗联的一些民众形成联盟,围着龙城进行着抗战,牵制着约三十万的日军,也暂缓了日军疯狂的侵略步伐。
营地里开饭了,大家就席地而坐,一大帮人倒像是在野餐。
饭只是粗粮的饽饽,野菜汤,还有腌制的咸菜萝卜,没有办法,日军对我们打压的厉害,粮食紧缺,仅有的一些细粮都留给了伤员。
炊事班刘大叔另给我开了小灶,给我的是两张白面薄饼,还炒了两个鸡蛋。
他沉声叹气:“我看大小姐最近又瘦了,这打小日本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战友们都不叫我的名字,和大强一样喜欢叫我大小姐,我拿着白面薄饼谢着刘大叔,最近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发馋,大饼卷鸡蛋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卷饼,手上有面渣,我抬手就想往自己身上蹭,眼睛扫到坐在身旁的腾厉,他盘腿坐在那,边啃着饽饽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
我将想往自己身上的蹭的手,毫不犹豫的在腾厉身上蹭了蹭,他后知后觉的扯过自己的衣服,瞪着眼睛:“你干什么?”
我眼神无辜的看他,还没说话,大强咽下一口饽饽说道:“这还用问,大小姐在你身上擦手呢,我说腾厉兄弟,你打小日本打傻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腾厉瞧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似是无可奈何的说了句:“你就可尽欺负我吧!”
看着他生气,可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
云阳给我端来一碗野菜汤,数落着我:“你一天不欺负人,你心里就难受!”
我眉眼弯着,接过碗来,反驳着:“我这是让大家轻松轻松,别整天神经都紧张着,那样对身体不好……”
我开始了口若悬河的讲着大道理,云阳可气又可笑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成天就你的歪理多!”
大家又笑了起来。
四月的阳光明媚灿烂,我躺在新长出的草丛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猛然的划过了什么,又睁开眼睛看向云阳,问他:“云阳,你懂德语吧?”
他和忻言在德国待了三年,想必应该懂德语的。
云阳白了我一眼,回道:“不懂!”
我:“……”
看我吃瘪的表情,云阳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开心:“你想问什么?”
刚才我突然间想到了元柏焕曾对我说过的那句德语,我想了想,模仿着那个发音,问云阳这是什么意思。
云阳听后,神情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姐,是谁和你说的这句话,是元柏焕吧,他还真是肉麻?”
他这样说,我心中忽的一动,追问着他:“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想知道当初元柏焕对我说的究竟是什么。
看到我着急,云阳嘿嘿一笑,不着急不着慌,悠哉的也躺在草地上,然后来了句:“我就不告诉你——”
这个臭云阳,他真是欠揍!
可是我还没法揍他,于是扯着云阳的衣服,磨着他:“你快说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么?快告诉我,云阳,好弟弟——”
云阳被我烦得不行了,终于告诉了我:“这句德语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唯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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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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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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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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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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