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想着怎样说可以拒绝又不伤及池依依的脸面,傅向北则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着:“……我看挺好,什么池小姐,丁小姐的,叫的生分,直接叫名字显得亲切……阿诺,你以后也别总叫我傅少傅少的,直接叫我名字,或是叫我北哥……”
我看向傅向北,怎么又扯到他这了,卫衍博也呵呵一笑附和着:“对,就叫名字吧……依依、阿诺,你们俩个早晚都得熟悉,呵呵……”
卫衍博说的别有深意,一众人的目光溜溜的盯在我和池依依的身上来回的打转,段慕楠的眼神也变得幽深打量着我们两个人。m.xiumb.com
池依依和我的目光相对,她扬起嘴角,爽快的说着:“好,听向北哥的……阿诺,坐吧……”
她伸手想拉我的手,我却躲避着,经过爆炸死里逃生,这两年来我又独自一人游荡,对陌生的人有着本能的警觉与抗拒。
池依依也感到我对她的疏离与抗拒,她的神情微的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的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段慕楠:“六哥——”
池景良心疼妹妹,见我这样,他面色微沉了下,声音冷淡的说:“依依,你这个丫头,整天没心没肺的,见到谁都是朋友,人家可不一定要把你当成朋友?”
他的语气不善,明着在说池依依,可谁听不出来,暗里指着我不懂事,客厅里一时静了下来。
段慕楠瞧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池依依,淡然的说着:“依依,阿诺没有别的意思,阿诺的性情一向冷淡,但是她这个人很好的,你以后和她熟悉了就知道了……”
闻言,池依依微一怔,随后嘴边涌起淡淡的笑意,不失风度的说:“六哥,我知道了,今天是我唐突了,以后我会和丁小姐慢慢的熟悉的……”
池依依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段慕楠看她的眼神有几许赞赏之色,我默然着。
段慕雅站起身走向我们,她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池依依,呵呵的笑着:“依依,阿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在乎一个称呼,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她也给着我们台阶下,池景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段慕楠的神色有些莫测的望了我一眼。
段慕雅笑着:“都站在干什么?快坐下说话。”
她将我和池依依拉着,分别坐在她的身侧,让我们陪着她说话,问了池依依在国外的时候生活怎么样,池依依则笑着叙述着她在国外遇到的一些趣事,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这时,李嫂端着一碗汤药走进了客厅,金碧辉煌的会客厅,数个沙发座位都坐着人,这些还不够,还搬来了一些如意纹的圈椅,她穿过了人群,向我走来,笑着对我说:“丁小姐,你的药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那次病后,我身体总是不太好,段慕楠找来了老中医给我诊治,老中医说我气血太过亏损,要好生的调理,不然就把身体糟蹋了。段慕楠听后眉头紧锁,让李嫂每天按时的给我熬着汤药,他在家时总是盯着我喝药,不在时则嘱咐李嫂将我看管好了,一定要按时吃药。
我刚想起身,只见坐在外面的段慕楠先起了身,他接过了李嫂手中的药碗,径直向我走过来,到了我身边,瞟了一眼嗑着瓜子正在和段慕柔说话的段慕雪,然后空的一只手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揪了起来,还说了一句:“一边坐着去——”
段慕雪被他揪起来毫不客气的丢到了一边,然后他坐在了我身旁,抿了一口药汁,递给了我:“不烫嘴了,快喝了吧……”
段慕楠对我温柔又细致的照顾,惊了一众人,我也被惊住了,只觉得脸烧的厉害,对面坐着的段慕飞面色阴沉,眼中冒火,可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火气又憋了回去,池景良看我的眼神也晦暗不明的。
卫衍博看向我,眼中倒有几分关心之色,问着:“阿诺的病还没好呢?”
我端着药碗,还没开口,段慕楠先回着:“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的调养……”而后他盯着我,命令着,“快把药喝了。”
憋了一口气,我将药汁全灌了下去,段慕楠将空碗接过去,让李嫂拿走,从茶几上拿起一盒蜜饯,打开了盒盖,捏了一粒,直接塞进我的嘴里,我是最不爱喝中药了,特讨厌那股又苦又酸又涩的味道,我紧皱眉头,本能的张嘴将蜜饯吞入口中。
吃了蜜饯,嘴里的苦涩才稍稍遮去了一些,可是我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和段慕楠的动作是多么的暧昧,看着一客厅的人目光全在我们俩个人身上,我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也许看出我的尴尬,段慕雅拉着我的手安慰的说着:“丁小姐孤苦无依,老六也当她是个妹妹般的关心……”
这些人里,段慕雅的岁数最大,她说什么没有谁反驳,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相信这话,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对我的维护。
卫衍博开口问着明天生日宴的事情,段慕楠回着,大家又重新说起话来,这个小插曲算是过去了。不知道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最后我觉得有些累,直接和段慕雅说自己累了,她嘱咐了我一句,就让我去休息了。
我回到屋里,二喜站在鸟架上,见我进来,拍着翅膀说着:“阿诺来了,阿诺来了……”。
我没有心思理它,来到床边坐下,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拿出一个锦盒,将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只黑底白纹,简约大方的瑞士军表,很适合军人戴的一款手表,这是我在百乐门唱几天歌赚了三万的银票买的。
段慕楠已经收到那么好的腕表了,我这个就不送给他了。长叹一口气,我将腕表收了起来,然后又拿起柜上云阳和忻言的画像,望着他们的画像怔怔的发呆,段慕楠派人在东北三省寻找,时常有回话,但最后确定都不是。
耳边隐隐的可以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笑声,我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内心多么希望能有个亲人陪在自己的身旁,可是云阳他们在哪呢,想念他们的同时,心中越发的感到孤独寂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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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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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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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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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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