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楠也侧着身体,一只胳膊搭在后座靠背上,神色慵懒又迷人,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脸,轻声说:“是的,我也一直担心怕他做不好呢,没想到手术这样的成功。”
我唇角扬着,由衷的对他说:“六少,谢谢你!”我是真心的感谢他,一切都是他费心费力的为我操劳着。
段慕楠漂亮的眸子中柔情满意的:“你开心就好!”
我顿了顿,心中一片柔软,又想到贺修给康医生的那个锦盒,还有我做手术,又住院,应该是花了很多的钱,于是问他:“六少,我做这个整形手术一共花了多少钱?”
提到钱,他脸上的笑意褪去,狭长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口吻略显清冷的说:“阿诺,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现在我把他当成朋友看,可是朋友归朋友,朋友之间也有界定的,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花他的钱啊。我面色坦然的对他说:“我要还给你呀?我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段慕楠听了我的话,他的黑眸瞪着我,薄唇也紧抿起来,这些日子和他相处,我多少了解一些他的脾气了,他这是生气了。看着他面色阴沉下来,我张了张嘴,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为我高兴的不得了,怎么这么一会就又变了脸,像小孩子似的阴晴不定的。
他不高兴,就是因为我要还他钱么?其实他没有必要这样的。我瞧着他,口吻柔软的说:“六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怎么还能让你再为我花钱呢?”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许久之后,段慕楠重重的长出口气,沉声说:“阿诺,一定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么?”
不是要和他分的那么清,只是我真的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觉得欠他太多,以后会还不起的。我沉默着,琢磨着怎么和他说,而他却扭过身体,一副很不愿意理我的模样。
“六少,六少——”
我叫了他两声,他也不吭声,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说生气就生气了,还真是小孩子的脾气,我心里感到很是好笑,软声柔语的继续叫着他:“段慕楠,段慕楠……”
他还是不理我,算了,我其实不想看到他生气,开口哄着他:“段慕楠,那你说要怎么样?我都听你的可以了吧?”我也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切都听他的总行了吧。
果真听了这话,段慕楠脸色这才微缓了些,哼了一声,还是很不满意的说:“段慕楠、段慕楠的,一点礼貌也没有……”
看着他装作凶我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改口道:“六少,六少,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还是不高兴,梗着脖子,口气冷硬的说:“叫六少太生分了……”
我无语了,叫名字不行,叫六少也不行,我总不能喂喂的叫他吧,那不就更没礼貌了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让我叫他慕楠?一想到这个称呼,心中突然一哆嗦,浑身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个有点……这个绝对不能叫。
正胡思乱想着,段慕楠转过头注视着我,脸上鲜有的正经:“阿诺,我比你年长,以后和向北他们一样叫我六哥吧!”
他让我叫他六哥?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六哥?那要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这样叫他,称呼的变化,一切也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这个六哥也绝对不能叫,我也真的叫不出口。
叫他六哥,我实在是叫不出口。我微蹙起眉头,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六少,我还是这样叫你吧……”
我不愿意叫他六哥,段慕楠神情又冷了下来,睨了我一眼,薄唇微启:“爱叫不叫,随便你——”
他不再看我,又生气了。真是个爱生气的小气鬼。
我们一行人到了京城老饭店,在下车之前,我还是用围巾将脸裹严实了。段慕楠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下了车,我抬眼看去,这家饭店豪华又气派,停车场上早已停下数量车子,
我们来的晚些,饭店大厅里早已经高朋满坐,这里的生意还真是好。
走进大堂,贺修和侍应生确定包厢号,才发现段慕楠订的包厢已经被人占了。侍应生解释着,原本是留着的,他看到了饭点客人还没来,以为不会来了,就让给另外的客人进去了。
听了侍应生的话,段慕楠当即脸就沉了下来,贺修的脸色也不好看,语气凌厉的对侍应生说:“你们这是怎么做生意的?把你们的老板叫来。”
段慕楠一众人都是戎装,个个身材高大魁梧,身上又都带着枪。这年头带枪的人都不好惹,侍应生自是明白,脸色微白着,吓得不敢说什么,忙把主管的经理找了来。
这名经理三十多岁的模样,中等身高,西服革履的,面上一派沉稳之色,见到段慕楠等人,脸上立马堆满了笑意,嘴里道着歉:“各位军爷,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失误,这样吧,给您换个包厢怎么样?”
一旁的侍应生小声对经理说:“经理,已经没有包厢了。”也正是因为没有包厢了,所以才会把我们订的包厢给了那些客人的。xǐυmь.℃òm
这名经理脸上也现出了尴尬之色,眼睛转了一下:“各位军爷,那真是不好思,您看怎么办?”
贺修、段武我们都看向了段慕楠,只见他英俊的面容霸气十足,睨着经理冷傲的说道:“很好办啊!你让那帮人出来,我们进原来的包厢——”
一听这话,经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央求着:“军爷,这客人都已经点菜吃上了,怎么能叫他们出来?要不我在大堂上给您备上两桌?您委屈一下,在大堂上——”
不待经理话说完,段武拿出了手枪,拉上保险,瞧着他口吻冷戾的说:“我看你们这个京城老饭店的牌子是不想要了吧?那么我就当靶子打下来吧!”
说着他一使眼色,其他侍卫黑着脸,个个都伸手打开腰间枪盒,将枪掏了出来,长腿大步的大堂外走去。这要是一开枪,这整个饭店的人都别吃饭了。经理脸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急忙拦着说:“军爷,军爷,别,别这样……我上去问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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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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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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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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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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