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忙去追它,喊着它:“二胖,二胖——”
二胖跑了,我追着它,但是我哪里追得到它。我正跑着追它,突然听到刺耳的尖叫声:“快让开,让开——”
还有元龙惊恐的叫声:“夫人小心——”
我反应过来回身看时,江月影骑着那匹红色高大的马儿,发狂似的已向我这边冲撞过来,火光电石的一瞬间,我堪堪的避开。
马儿从我身边嘶叫而过时,江月影的马镫直踢在我的右肋处,一阵巨痛传来,还来不及反应,我就被踹倒在草地上,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我在草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躺在草地上,只觉得右肋处一阵阵的钝痛,脑中也是一片茫然。
有军马营的人看到江月影的马惊了,骑马想拦截,马儿见有人,停下,暴躁的前蹄直刨地,江月影也紧勒僵绳,然后马儿挺胸抬头,霍儿霍儿乱叫着,将她甩了出去,幸亏军马营的人见势不好,急忙下马,接住了她,却也一起摔了出去。
将江月影甩出去的马竟然转了个方向,马儿长声嘶鸣,撒开四蹄,狂飙卷尘的,竟向我这边奔跑过来,所有的事情发生都在一瞬间,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却也只能看着那匹发狂的马向我冲了过来。
“非烟——”
元柏焕的嘶吼声传来,他身下的马如箭般向我驶来,快到我身边时,他纵身下马直扑向我,双臂紧搂住我,在巨大冲击的惯性下,我们俩个滚出去好远,疯马从我刚才所待的地方急奔而过,我和元柏焕从马蹄下逃过了一劫。
一阵头晕目眩后,停了下来,元柏焕松开了我,焦急的叫着我:“非烟,非烟,你怎么样?”
我躺在那,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眼睛闭上了。我耳畔似乎听到不远处江月影的惊叫声,还有何俊风等人的叫声,拦马的声音……急驰而来的马蹄声,有人围过来,不停的说话声。
我好像听到马易宸严厉又镇定的声音:“都散开,别围着,别动她,快去叫军医……”
还有元柏焕充满怒气而又担心的声音:“非烟,醒醒,别睡——”
我又睁开眼睛,直直地对上了他那双焦灼的双眸,我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他单膝跪在我身旁,一手解-开我旗袍的领口,好让我呼吸顺畅些,一手按上了我的脉搏。
“非烟……”他叫着我,脸色凝肃,我还没从刚才惊心的一幕中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呆滞看着他,“非烟,不要怕,听到我说话了么?”
我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自己很细微的声音:“听到了。”
元柏焕脸贴近我的脸,问着我:“回答我,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于是回着他:“督军。”
他似乎怔了一下,又说道:“我的名字?”
“元柏焕。”
我觉得我神智还是清醒的,可以回答他的问题。我闭上眼睛,元柏焕和我说着话,我心里都是清楚的,只是右肋处疼得厉害,没有精力回答他。那边好像江月影也受了伤,何俊风和萧川逸不停的叫着她……
很快军医来了,给我检查了一番,只是右肋处有撞伤,别处幸好没什么大碍。元柏焕将我扶坐起,搂在他的怀里,我窝在他结实的臂弯里,闻着那熟悉冷冽的气息,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心。ωωω.χΙυΜЬ.Cǒm
军医拿出了止疼的药片,让我吃下。我抬眼望去,元柏轩满眼心疼的盯着我,元龙则一脸懊悔的看着我。那边江月影也检查完了,幸亏也没伤到哪里。
……
元柏焕将我抱进营中的一处房间里,房子是里外间,外面似是个大会议室,一圈沙发,地上铺着地毯,中间摆着茶几,整个房间宽阔、异常干净。里面的房间明亮,床铺、桌、椅、衣架、衣柜齐全,有独立的浴室,床上铺的床单看不到一丝褶皱,屋里纤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收拾。
他把我放坐在床上,元明玉也跟着进来了,她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有药膏、纱布等医用品,她将托盘放在我的身边,元柏焕让她将窗帘拉好,就让她出去了。
我身上的衣服摔破了,也脏了。元柏焕伸手要解我旗袍的盘扣,我一把攥住他的手,忍着身上的疼痛,有些虚弱的对他说:“我自己来吧。”
元柏焕手上微怔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方非烟,你别逼我动手——”
我抬头,有些错愕的瞅着他阴沉的脸。
元柏焕居高临下盯着我,眼神深谙,眼底泛着火光。
我又垂下眼帘,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他,于是放弃的松开了手,就任他将我衣扣解开,衣服脱去,右肋处巴掌大小的一块青紫,在白皙莹洁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的。
元柏焕轻叹口气,然后给我的伤处消完毒,涂抹上药膏,用纱布在胸腹间缠绕了几圈,一切弄好后,他将我扶着躺下,将被子盖在我身上。
也许那止疼药管事了,我觉得伤处没有那么疼了。元柏焕去浴室洗完手后,又坐在床边,默然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瞳邃黑,又是那样的沉静。我心里蓦得猛跳了一下,忙闭上了眼睛不看他了。
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手掌宽厚温热,掌心的硬茧摩擦着我娇嫩的肌肤,摸得我有些心浮气躁的。我觉得脸应该是红了,因为觉得有些发热了,嘴里也有些口干舌躁的,不由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就觉得他的手指摸上了我的唇瓣。
我惊得睁开了眼睛,元柏焕的眸子黑沉的厉害,如乌黑的云网住了我,他慢慢俯下身,吻上我的唇,他的唇是炽热的,但是他的吻很轻,极尽的温柔。我怔住了,忘记躲开,任他吻着我,唇舌之间温热的气息缠绕着,嘴里温湿不再干燥。我神思恍惚着,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呵护的爱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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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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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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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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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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