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焕面色铁青,突然欺近我身,大手钳住我的胳膊,他目光森冷的盯着我,咬牙说:“方非烟,我看你脑子真摔坏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顶巨大压迫感,同他对视着:“你才摔坏脑子了呢,我非常清醒,我告诉你,我……啊——”
还没等我说完话,他拖拽着我就走。我尖叫着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一点也不管事,他单手就把我控制住,我身不由己被他硬生生的拖拽着往楼下走。我忍不住用手抓他,用脚踢着他,他将我抓得死死的,我气极了,嘴里不禁骂着他:“元柏焕,你发什么神经,你放开我——”
在下楼的拐角处,我一手把住墙角,硬抗着不肯走,抬头看到身后跟着的裴天霖和元诚安等一众侍卫,向他们求救:“救命啊……救救我……”
一众人:“……”
裴天霖冲我摇了摇头叹气,这位是指望不上了。
元诚安眼神里则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可怜样,也不知道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可怜他自己。
众侍卫们也面面相觑,然后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眼神里好像都在说,没人敢救您啊,夫人,您自求多福吧!
元柏焕不耐烦了,直接打横将我抱了起来,大步下了楼梯,来到二楼的房间里,他直接将我扔在地上,又摔得我七晕八素的。我再好的修养也没有了,趴在地上就开骂:“元柏焕,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哎呦……我的腰……”
我扶着腰坐在地上,元柏焕站在那如神祗般俯视着我,冰冷的命令着侍卫:“不准她走出这个房间,若是走出去,你们就把你们的头拿着来见我。”
众侍卫见他发火,都噤声。
只有元诚安还在劝他:“督军,夫人她也没犯什么错误,何必把她关起来呢,这好人总关着也会闷出病来的。”
元柏焕口气冷硬的说:“没犯错误,她一天不惹事,一天都不舒服,让她在屋里好好思过。”
裴天霖瞅了我一眼,也开口了:“督军,夫人她也只是一时着急,侍卫长说的没错,就别关着她了。”
元诚安还想对元柏焕说什么。
元柏焕微一侧头,怒喝道:“你们没事情可做了么?”
一众人:“……”
随后,元柏焕面色阴沉,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一边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咒骂元柏焕是混-蛋,王-八蛋。
待众人离去,霜菊走进屋来,她站在一旁,眼中有着不屑,冷淡的说:“夫人病着,还是好好的休息养病吧。可别再惹什么事,弄得大安都不得安静。”
她说什么,我没有在意,脑子里嗡嗡的,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没见到陈妈,自己反被囚禁在这屋子里,我想着可能我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夜深了,我坐在罗汉床边,手支在炕桌上托着下巴想着事情。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元柏轩了,只有他才能帮到我,可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这时候我肚子咕咕叫着,我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感觉有些饿了,于是我就让霜菊给熬点粥来。
霜菊应声去了,等了好半天,她才端了碗粥进来。
“夫人请吃吧,”她把粥碗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一碗白粥,还是冰凉的。
我垂下眼帘,心里却想着,这个霜菊倒是有点意思。小样的,和我玩这套,你当姐我是软柿子好捏啊,等着瞧吧,我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不过好像我现在就是个病猫,还是个困在笼子里的病猫。
我默然了一会,却也都吃了下去,想当初野外训练时,什么没吃过,这算啥,小意思,只是我低估了方非烟的胃口,病了两天,一碗凉粥下去,没过多久,胃口就开始疼,吃下的粥如数的吐了出来。
霜菊一边收拾一边埋怨着:“夫人也真是娇贵,粥都吃不下,还能吃什么?”琇書蛧
我胃口疼得厉害,懒得理她,就回屋床上躺下。不知什么时候迷糊的睡着了。快天亮的时候,我发起烧来,我没有喊任何人,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一会似梦似醒的,脑海里全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霜菊没在屋里,不知道去了哪里。外间的桌子上倒是放了一碗白米粥,我洗漱完,将粥吃了,就坐在外间罗汉床上发呆,不知道元柏焕要关着我和云阳、忻言到什么时候?陈妈和小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想到这真是烦闷不已,这个元柏焕真是个不讲理的军阀头子,我对他愤恨无比却又无可奈何。不想他还好,一想到他我就感到头痛欲裂,同时也觉得自已精神很差,身体更是疲倦的很。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心中有丝感触,就拿起笔伏在炕桌上在白纸上写下“谷雨过后再无寒,人间芳菲已向暖,唯愿南风知我意,春雨泽天下!”写完后,我就又望着字发呆。
发呆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霜菊没有在屋里,即使她在屋里,我也没让她做过什么。我起身下床,向厅中桌子走去,想从桌上拿水喝,而脚下犹如踩在云间,头也一阵阵的眩晕,我伸手想扶去桌面,却扶了个空不由的摔倒在了地上。我想起来,奈何身子软绵绵的,竟一丝力气也没有。干脆我就这样躺在地上,反正也没人看到,也没人管我。
我正迷糊的躺在地上,听到门外似乎有人说话,像是元柏轩的声音,然后房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一人来,他见我倒在地上快步来到我身边,单膝跪在地上,将我扶靠在他怀里。
“大嫂,你怎么了?”是元柏轩的声音。
我虚弱的睁开眼睛,怔忡的盯着他的面庞,他神情似乎有些焦急。我蓦然感觉心中一阵酸楚,唇微动低声唤他:“二爷。”
他注视我片刻,直接将我抱了起来放到罗汉床上,让我靠坐好。
“我让人去叫大夫。”
他说着转向就要走,我急忙伸手去拉他的衣袖,衣袖没抓到,却抓到了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宽厚,而我的手却是冰凉柔软的。
我俩均是一愣。
他低头看向我抓住他的手,又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迷惑,我吓得急忙松开他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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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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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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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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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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