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我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丈夫,但是一想起这件事情,我的内心是万分崩溃的。因为我要面临很多问题,比如方非烟的丈夫回来了怎么办?他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我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太多太多问题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揉揉依旧有些疼的脑袋,这时陈妈在屋外敲门:“小姐,小姐。”
“噢陈妈,你进来吧。”我回应着,将身子坐正。
门被推开了,陈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两碟精致点心,一杯茶水。她将点心和茶水放在炕桌上,念叨着:“我看中午小姐也没吃多少,怕小姐饿了,看看小姐受伤这几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小姐脸色还是不好看啊,看来还得多补补才行。”
这位陈妈倒是尽心的伺候着我,不过她不知道她心中的小姐,已经不在了,她伺候的是实际是另外一个人了,面对陈妈关心,我心里默然的涌起一丝愧疚。
“陈妈谢谢你。”我由衷的说。
“哎哟,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啊,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还和我见外不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啦。”陈妈收拾起托盘,“小姐歇着,我去厨房,小兰说有新送来的白条鸡,我给小姐炖鸡汤去。”
陈妈想要走却被我开口叫住:“陈妈,那个不着急,要不就叫小兰去炖吧,你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吧。”
陈妈没有拒绝,应声说:“那好,我先陪小姐说说话,待会再去炖鸡汤。”
陈妈坐在炕桌另一侧,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小姐醒后,总是心事重重的,可是想念督军了。”
我端杯子正喝着茶水,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差点没全喷出去,我伸着脖子将水硬咽了下去,然后将杯子放在炕桌上,忙向陈妈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想他。”不由得心中暗嘀咕,我连他是圆是扁的都不知道,我想念个屁啊。
我忙和她解释:“陈妈,你不是不知道我没有了记忆么,那个督军啊,我都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了,连他这个人都忘了,现在的他对于我来说,就跟一个陌生人一样,我怎么会想念他呢?”
“这倒也是……”陈妈神色似有些失望。
我想到那天刚醒来时发生的事情,望着陈妈:“陈妈,那我以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我刚醒来那天,那位二爷他话里话外的说我……我听得出来,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妈没想到我这样问她,她皱了皱眉头说:“小姐别胡思乱想了,根本就是子虚无有的事情,小姐是我带大的,我还不了解小姐么?想是二爷误会了什么吧?”
“他能误会什么?是因为这我去梅园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了。”陈妈也有些疑惑,“对了,小姐你去梅园干什么?”
我:“……”
陈妈,我问你呢好不。你不是不知道我没有了记忆吧。我一脸无语的看着陈妈,陈妈似乎也醒过闷来,笑了起来:“瞧我这记性……”
我手指轻轻在桌上点着,思忖着,看样子陈妈也不清楚了方非烟为什么去了梅园,想来答案只有原来的方非烟知道了。
“陈妈,那梅园是个什么地方?”我很是疑惑。
陈妈想了片刻说:“我和小姐来到督军府,也不过一年,我知道的也不多,关于梅园,也是听府中一些老人说的旧事,这二夫人云氏就是二爷的母亲,当年亦是个绝色的美人,有平城第一美人之称,被老督军看上,娶为二房。这二夫人很受老督军的宠爱,芳华园就是给二夫人建的,还有啊,这位二夫人喜欢梅花,老督军就让人在芳华园后建了梅园,还弄来了许多稀珍品种种在梅园,这冬天各式梅花开放,可好看了……”
陈妈叹了口气,继续说:“看来这老督军真是喜欢这位二夫人啊……只可惜,这位夫人命薄,年纪轻轻就去逝了……”
我听到二夫人去逝,也很是惋惜,真是红颜薄命啊,又不禁问陈妈:“那这二夫人是怎么没的,是有病么?”
“不是……”陈妈也是一脸惋惜,“听说是和老督军出去,有人刺杀老督军了,老督军侥幸没伤到,二夫人没躲过去,身上中了好几枪,死得挺惨的……那年二爷也就7岁吧,然后是老夫人把二爷带大的……”
我张大嘴巴,久久没回过神来,想来也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老督军位于高位,走到这一步,明里暗里的不知得罪多少人,他的手上亦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而遭到了反击报复,这真是过得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日子啊,只是可惜了这位二夫人。这么说来,那位二爷其实也挺可怜的,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哎,万般皆是命啊!
陈妈和我皆沉默了一会,我又问陈妈:“陈妈,那我没失忆之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比如我是什么样的性格,还有喜爱什么?”我现在是方非烟了,总要还是了解一下她的好,不过我也挺好奇原主方非烟是怎样的一个人?
陈妈思索着:“小姐的性格么,是活泼开朗的,脾气稍微有些急躁,最喜欢听戏,看电影,还有骑马。”
我一一记下:“我的性子很急燥么?”
陈妈说:“小姐是我自小带大的,小姐性子有些急,有时候可能做事比较冲动,但是小姐心地是善良的,小姐把心放宽,别想太多了。”
我算是听出来了,不管方非烟如何不好,在陈妈心里都是好的。
“那个,我和那个督军关系怎么样?就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我说的有些吞吞吐吐,都感觉自已的脸有些发烧了,可是没办法,这是我必须要了解的事情。这原主方非烟和督军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如果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很好,我要是离开督军府,多少有些困难,我心里也会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督军元柏焕,可是没办法,我必竟不再是他原来的妻子里,我不可能和他一起生活了,只能委屈这位督军了。要是他们夫妻之间不好,那么我就和他好好谈一谈,及早和这位督军结束这个夫妻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好聚好散吧。
陈妈闻言,脸色微变,却也委婉的说:“督军事务繁忙,一年到头都是忙的,小姐也不必着急,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多要几个小孩,陪着小姐那也是热闹的。”
我==!!!
我好像问陈妈不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从陈妈的话里我也分析出了一些事情来,这位督军很忙,更是很少来锦绣园看,也或许两个人感情不好,他才以忙的介口不来锦绣园,必竟是家长包办的婚姻,能有什么感情,这感情不好,那不正合我意么,那我离开督军府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一想到这我很开心。直到以后元柏焕回来,和他相处后,才知道我把一切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然后我和陈妈又聊到了方非烟的父亲和母亲,方非烟父亲方兴怀能起家全靠的是方非烟的外公,方非烟的外公沈振山本为宁城土匪出身,戎马半生最终成为割据宁城的军阀。
沈振山姨太太娶了不少,却只得了一个女儿沈宁,因此有传闻沈振山打仗伤了身子,无法养育子嗣,而这唯一的女儿被沈老爷子视为掌上名珠。彼时的方兴怀在沈振山手下办事,小伙子长得儒雅英俊,又颇有才干,因此很得沈振山的器重,又把女儿沈宁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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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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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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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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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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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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